顯然每人說的話雖然是事實,但是東華帝卻不愛聽。
看到他這樣,那美人不但沒有害怕,反而好像越說越起勁似的。
“陛下,依臣妾來看,炎王妃分明是仗着陛下對炎王的恩寵,纔會這麼無法無天。宴會之上,所有大臣都十分開懷,唯獨炎王妃,全程面無表情,就好像誰欠了她一樣,她這分明就是失寵而驕傲。”
如果說剛纔她說的是實話的話,那麼現在就是恭維。
先是提到了東華帝對墨玄琿的恩寵,好像墨玄琿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是東華帝所賜的一樣,然後又說慕朝煙視寵而嬌……
就差說這是東華帝給慣的了。
看着東華帝的臉色慢慢轉好,那美人也露出笑意,眼睛一轉,挽着東華帝的手臂,嬌柔的開口。
“陛下,這炎王妃再怎麼厲害也不過是一介女流而已,哪裏能勞動陛下費神,臣妾受陛下恩寵,現在有人不識時務,臣妾願意爲陛下去給炎王妃一個教訓。還請陛下恩准……”
東華帝像是很滿意她的態度,伸手一把將這美人摟在懷中,寵溺的颳了一下她的鼻子。
“美人願意爲朕分憂,朕心甚是欣慰,要是成功了,那朕便重重有賞!”
聽到東華帝的許諾,那美人自然高興。
“臣妾多謝陛下,只是……若炎王妃不服教訓,到時候您可一定得給臣妾做主纔行啊。”
這美人一開口,就是嬌滴滴的嗓音,再配上她那柔弱無骨的身子,依賴跟仰慕的表情,讓東華帝十分受用,攬着她的手不由得又緊了一緊。
“這是自然,你是朕的美人,誰敢拂了你的面子,朕當然會爲你出氣。”
剛纔慕朝煙走的時候,他就有注意到那些大臣,想着這些人當中會不會有人站出來攔住慕朝煙。
可是這些人的表現實在讓人失望,一個個的腦袋都快低到褲襠裏去了,任由他再怎麼盯,就是不肯擡頭。
想也不用想,他就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了,墨玄琿不在,當然要拿慕朝煙出氣。
可這些人卻好像不懂他的心思一樣,誰都不肯在吭聲。
沒想到反倒是他身邊的女人先一步開口了,既然有這個機會,他又怎麼可能放棄,當然樂於配合。
當即就下了聖旨,也不管這個時機對不對,也不管會不會尷尬。
自以爲計劃得逞的那位美人還在沾沾自喜,覺得自己以後一定可以寵冠六宮,完全沒有注意到東華帝身邊那幾個太監看着她的眼神,就差在她前面擺根蠟了。
說到傳旨的事,那些太監還正發愁,這一次又讓誰去,沒想到會又是那個美人爲他們解了圍,竟然讓她身邊的管事太監去……
那個太監同樣是個剛進宮不久的新人,好像還是這位美人家裏特意安排進來的,說白了不過是想自己培養個心腹。
對於這種事本就正常,想要在皇宮裏活得長久,誰還沒有心腹了,只不過那些傳旨太監可高興壞了。
看着那美人輕聲跟那太監交代幾句的模樣,東華帝身邊的大太監暗暗的搖頭。
在後宮之中爭寵倒沒什麼,可是像這位美人一樣,爭寵爭到自己要去找死的地步,還真是頭一個。
不過這樣的事情也算是屢見不鮮了,他也不打算參與什麼,又不會讓他損失什麼利益。
那美人完全不知道這些太監在想什麼,只等着自己份位晉升,得到後位,靠在東華帝的懷裏,眼中光芒一閃而過。
皇后之位……現在可還空着呢。
慕朝煙哪裏會知道皇宮裏後面發生的這些事,帶着云溪回到炎王府,換了自己的衣服,躺在軟榻之上,只覺得渾身疲憊。
以前倒沒有覺得,畢竟那時候幾乎是天天有人找茬,如今倒好,在邊城呆了一段時間,都快要忘了這些逢場作戲的感覺了,現在再經歷一次,反倒是領會到了,這逢場作戲真是累死人。
想想以前,她都不知道自己以前是怎麼堅持過來的。
這麼一想,倒是覺得有些難爲東華帝了,每天都要跟不同的人做戲,只怕早已人戲不分了。
她躺在這裏休息,云溪下去爲她準備茶點,畢竟剛纔慕朝煙的確沒有喫什麼,云溪作爲下人,就更別說了,連口水都喝不上。
現在總算是到家了,當然是先把自己餵飽了再說。
可不過是纔剛躺下而已,門口就傳來了腳步聲,緊接着管家的聲音傳了進來。
“啓稟王妃,宮裏來人,說有聖上的口諭……”
慕朝煙煩躁的揉了揉太陽穴。
口諭口諭,這是知道炎王府拿聖旨當柴火燒,所以連寫都懶得寫了麼?
況且,墨玄琿現在也不在家,他傳口諭給誰?
上次一道口諭就把墨玄琿派出去了,難不成東華帝這次是打算把自己也給支出去?
不過不管怎麼說,到底是皇帝的口諭,她也不能只在這躺着,連面都不露。
只是,今天來的人卻不同尋常,以往來傳旨的自然都是專門的傳旨太監,雖然他們職位都一樣,可分工卻不同。
因爲他們都不願意來炎王府,除了像上次那樣是五皇子身邊的人之外,其他的傳旨太監的哪一個到了炎王府裏不是戰戰兢兢。
可今天這位,卻是站在正廳之中,揚着下巴,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
似乎是知道慕朝煙見到皇帝都不需要行禮,那太監倒也沒有蠢到讓慕朝煙下跪的地步,只是說出話來的時候卻十分傲慢。
“皇上口諭,命炎王妃明日進宮賞花……”
賞花?
賞你個大頭鬼!
今晚才辦了酒宴,明天就要賞花,這東華帝最近真是閒得很呢,一天到晚的只知道享樂。
看着他摟着美人的模樣,也不像是閒到了蛋疼的模樣啊……
“炎王妃還不速速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