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墨玄琿的信寫的很頻繁,可每一次看到墨玄琿有信傳回來,她還是忍不住開口。
“唉,我們王妃啊,也只有在這個時候,會表現出小女人的姿態嘍。”
云溪坐在一邊端着茶杯,笑嘻嘻的打趣着慕朝煙,惹來慕朝煙一個白眼。
“你要是想要,回頭我就把你給嫁出去。”
對於兩人這樣互相打趣,管家早已經從最開始的差點被嚇出心臟病到現在已經完全適應了,站在一邊笑笑沒有說話。
慕朝煙一邊拆着信一邊問。
“那傳旨的人走了?”
“王妃放心,已經走了。有了前面的那個榜樣,想來至少在短時間內,不會再有人敢來炎王府放肆了。”
雖說東華帝沒有對外說那個太監的事,不過皇宮裏但凡有點耳目的,又怎麼會不知道。
恐怕早就傳開了吧。
想來最近這半年多果然是他們太老實了,也該讓他們都回憶一下,炎王府的威風了。
慕朝煙笑着打開了信,可是看着看着,她的臉色就有了變化,云溪跟管家在旁邊互相看了一眼,都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畢竟那是王爺跟王妃的信,即使是云溪,也不敢貿然的走過去偷看。
只能小心翼翼的開口詢問。
“王妃,你沒事吧?可是王爺那邊有什麼問題?”
“災情比想象中的嚴重,很多地方已經開始死人,甚至有些村子已經空了……”
慕朝煙眉頭緊皺的放下手裏的信件,越想越覺得,自己當初的猜測有可能已經成真了。
如果真的是這樣,墨玄琿恐怕就真的難辦了。
“村子空了?”
云溪低聲的重複了一下慕朝煙的話,心中頓時警鈴大作。
他們都是這個時期的人,不需要慕朝煙說他們也明白,遇到天災的時候,伴隨的會是什麼。
特別是在發生重大災情的時候,就算是死人,或者是百姓像現在這樣背井離鄉,但也絕對不至於達到連村子都空了的地步。
如果有,無非是兩種情況,要麼是瘟疫,要麼就人爲……
對於云溪跟管家來說,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瘟疫,畢竟這種事跟天災幾乎是相伴產生的。
可對於慕朝煙來說,事情恐怕就不會那麼簡單了。
一開始的時候,她的確也是想到了瘟疫,可她在墨玄琿臨走之前特意給了預防瘟疫的藥,就算不能立刻治療,起碼也不至於村子都空了的地步。
而且,這信可是墨玄琿親筆寫的,既然他知道那村子空了,就說明他人起碼已經到了,就算沒到,在得到消息的時候,也不可能什麼都不做。
既然這樣,村子又怎麼會空?
除非是墨玄琿到的時候,人已經死光了,他手裏握着各種藥,也沒有辦法可以讓死人起死回生。
不過,就算上次帝都城外小鎮瘟疫那麼猖獗,也沒見人死那麼快,這次……
慕朝煙腦中突然閃過一道光亮。
對啊,那次根本就不是什麼瘟疫,而是冷子月爲了拖延他們的追捕,也爲了給後方製造混亂,特意留下的毒藥。
想到這裏,慕朝煙的擔憂更深了,總覺得……是不是自己還是忽略了什麼?
四個月的大旱,現在也已經是深秋,看上去這次的災情似乎真的很嚴重,可就算是這四個月都沒下過雨,以地方的水源,真的會顆粒無收?
按照時間往前推,即使是還沒到糧食豐收的時候,可那些地裏的莊稼按理來說,也應該有所收穫纔對,怎麼就會讓百姓們流離失所,寧可捨棄家園,都要逃難出來?
真是越想越奇怪了。
云溪知道慕朝煙每次看完墨玄琿的信都會立刻回信,也不需要吩咐,立刻拿來墨石爲慕朝煙研墨,而慕朝煙也把自己心裏的疑惑全部都寫了出來。
並且還特意囑咐了自己所懷疑的事情,只是猜測不出,如果這件事真的是有人刻意爲之,做這件事的人會是哪一路人,目的又是什麼。
寫完之後交給了管家,他自然會安排人去送信。
僅僅只隔了一天的時間,墨玄琿的回信就到了,他們兩個的想法可以說是不謀而合,甚至墨玄琿已經開始展開調查,主要查探的方向,就是最近會出現在那裏的外人。
不過,最讓墨玄琿頭疼的還是那些難民,不管他讓人怎麼散播消息出去,那些難民似乎已經認準了帝都城纔是最繁華的地方,是最容易生活下去的地方,幾乎是大部分的難民,都選擇了這裏。
而且一旦進了帝都城,似乎就要紮根似的,怎麼都不肯離開,哪怕外面的世界在好。
是他們自己的決定,還是有人引到,這個同樣也需要查探。
慕朝煙看完了信,像以往一樣,把信燒掉,沒有留下任何的隻言片語。
畢竟東華帝還沒死呢,墨玄琿不在,她做事就更要小心。
萬一東華帝哪根筋搭錯了,非要趁着墨玄琿不在來個魚死網破,她絕對不能留下有關於墨玄琿的任何把柄。
她可沒忘了東華帝一直讓自己進宮,自己稱病不去的事,誰知道他會不會突然想不開。
特別是文字一類的東西,真要做起文章來,讓人噁心。
做完了這一切,慕朝煙這才叫來云溪。
“我身子有點不舒服,你去醫館,幫我拿點藥回來。”
一聽慕朝煙不舒服,云溪立刻變得緊張起來,兩步就來到了慕朝煙的面前,彎下身子仔細的查看。
“怎麼會不舒服呢?要不要我去找柯遠大哥幫忙安排點人來?”
自家王妃就是遠近馳名的大夫,現在王妃都說自己不舒服了,她能不緊張麼。
輕塵又跟柯遠一起跟着王爺外出了,洛康最近更是因爲東華帝疑心病重幾番留在皇宮,真是想找個醫術好的人都找不到,唯一能想到的,自然是坐守柯家醫館的柯遠。
比起外人,當然是自家人更可信。
“別緊張,我沒事,你只需要去藥鋪轉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