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王妃娘娘也感覺到了。”
柳無相勾了勾脣,淡淡的開口。
“這個林子雖然在下看不見,但是你們各位應該都能看得清楚。既然是一片非常大的林子,甚至連裏面的東西都看不清楚,如此大的一片密林,又怎麼會安靜到這種程度,連起碼的鳥叫聲都沒有。”
柳無相的話剛一說完,身邊的幾個精兵立刻露出了了然的神情,紛紛閉上眼睛,也學着剛纔慕朝煙的模樣,靜靜聽着。
“誒,的確沒有聲音啊。”
“是啊,可能是在睡覺?”
“鳥睡覺,你喝了吧?”
“怎麼了,行你睡覺,就不行鳥睡覺了?”
精兵們也開始紛紛猜測着造成這樣結果的原因,只不過礙於慕朝煙就在這裏,他們的聲音都壓的很低,只是在互相嘀咕。
到底是訓練有素,雖然自己叨咕了一些,可沒了結果之後,他們就不會一個勁的起鬨了,反而把視線都落到了柳無相的身上。
“柳先生,不如您直接說,這代表了什麼,我們兄弟都是粗人,不懂這些。”
說着還靦腆的笑了笑。
慕朝煙順着那些密林的方向仔細觀察了一下,不遠處似乎有個缺口,就像是這密林的入口一樣,帶着迷人的吸引力,引着她去查探,深入。
“想必王妃娘娘也知道,在下眼盲是天疾,可在下因爲眼盲之事,自小便雙耳敏銳,依在下看來,這麼大的一個樹林,若是說沒有鳥叫聲,實在是太讓人值得去懷疑了。”
柳無相說完,朝着自己徒弟擺了擺手,那徒弟似乎一下子就明白了柳無相的好意思,蹲下身去,撿起一塊巴掌大的石頭,放在了柳無相的手裏。
摩擦着手裏的石頭,柳無相側了側頭,這一次比剛纔還要絕,竟然好像連風聲都沒有了,整個林子靜的,似乎連空氣都不再流動。
把手裏的石頭轉了個方向,然後順着一個方向用力的擲出去,明明看起來他的力道不是很大,可慕朝煙還是清楚的看到,這石頭拋出去的距離絕對不短。
而且,彷彿之間,她好像還聽到了石頭打在樹幹上所發出的聲音。
她心裏明白,這石頭就好像是一個探路的入侵者,而林中的鳥兒則是這片密林的守護者。
現在,入侵者來了,守衛者卻還沒有現身,這怎麼看,都不是尋常的事。
在怎麼隱祕是樹林,都應該是鳥兒的家,而不是完全沒有生息的狀態,就連這些樹,都讓人感受不到生息。
“這種情況,柳先生可有什麼對策?”
慕朝煙的眉頭越皺越緊,看着不遠處那唯一的入口,臉色也更加凝重。
“按照這種情況來看,必定是有人有意爲之,想來,這裏必定是有入口的。”
沒有聽到慕朝煙的回答,也就等於代表了默認,柳無相微微一笑,繼續說了下去。
或者說,即使這個時候柳無相說,這裏根本過不去,想勸慕朝煙回頭,慕朝煙也是絕對不會聽的。
果然,在他說完之後,慕朝煙想也沒想,牽着自己的馬,直接奔着那個密林的入口處就走了過去。
直到走到了那入口跟前,她才停下腳步,然後轉身,看向跟在自己身後的柳無相。
“這密林的詭異想來柳先生肯定比我清楚,裏面到底是什麼,我們也不直到,但卻必定危險重重。不如我們就在此分別,柳先生就先行回去吧。我會派人沿途保護柳先生,是回炎王府,還是去什麼其他的地方,柳先生隨意。”
說完衝着柳無相微微點了個頭,也不等柳無相回答,翻身上馬,奔着密林裏面衝了進去。
而跟在她身邊的精兵自然也都跟着進去了,唯獨落在後面的幾個,還守在柳無相的身邊,顯然是因爲慕朝煙的命令,他們走在最後,自然是要護送柳無相的人。
“炎王妃說得對,師父,這件事本來就跟我們沒什麼關係,我們還是快回去吧。”
跟在柳無相身邊的徒弟現在巴不得趕緊走,離開這個詭異到讓人渾身直起雞皮疙瘩的地方,本來還在糾結怎麼開口比較好,沒想到,這個他一直都看不上的炎王妃反倒是先放人了。
本來提着的心立刻放回到了肚子裏面,說着話的同時,還不忘趕緊去扶自己的師父,好像在等着柳無相上馬一樣。
“閉嘴!”
柳無相的面容轉到徒弟的方向,聲音嚴厲,看到自家師父這個樣子,徒弟原本洋溢着笑容的臉立刻垮了下來。
慕朝煙帶着自己身邊的精兵,很快就進到了密林裏面,明明是密林,可自己腳下的這條道卻很平坦,馬跑起來,一點都不受阻礙。
可是,纔剛跑了沒一會兒,慕朝煙騎着的馬的前面突然出現了一羣人,這些人出現的實在太過突然,慕朝煙眼疾手快的拉住了馬的繮繩,引起了一陣陣的馬鳴,整個馬的身子幾乎到了直立的地步,趁着這個機會,慕朝煙調轉馬頭,纔沒讓馬的蹄子踏在這突然出現的這些人身上。
她是沒事,可她身邊的那些精兵可嚇壞了,確定慕朝煙沒事之後,趕緊到了前面,擋在慕朝煙的側前方,用馬鞭指着那羣人,厲聲開口。
“你們是什麼人,爲什麼要攔住我們的去路?”
這些人沒有說話,就是站在那裏,完全沒有讓開的意思,好像也不知道害怕。
慕朝煙騎在馬上,仔細的觀察着這些人,發現他們衣衫襤褸,面色飢黃,頭髮也是凌亂不堪,有好些上面還帶着各種髒東西,簡直跟帝都城裏的那些難民有的一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