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玄琿一進到皇宮,還沒來得及見到東華帝,倒是看到殿外跪着的一個人。

    “陛下,山匪人數衆多,殺了很多精兵,請皇上下旨出兵剿滅他們!”

    “外臣手下所有的將士,爲了救我一個人出來通風報信,全都奮死抵抗,求皇上爲我們枉死的士兵報仇雪恨……”

    墨玄琿特意放慢了腳步,一邊聽一邊向殿門走去。

    “陛下,這山匪多的我們根本反抗不過來,請皇上下旨出兵將他們一網打盡,也好給我們西滄一個交代……”

    話音落下,墨玄琿站住頓了頓,恰巧殿門裏出來一位公公瞧見他過來,趕緊賠着笑臉開口。

    “炎王殿下來了,奴才這就去給您通報!”

    墨玄琿點點頭,站在殿門外等着,而先前一直在請求的人跪在那裏,還在不停的重複着同樣的話。

    “王爺,皇上讓您進去呢。”

    “參見皇兄。”

    看到他來,眸子中的神色微微一沉,不過卻沒有多說什麼,而是站起身,從書案後面走了出來,臉上帶着微微的笑。

    “炎王,外面那人說的話,你都聽見了吧。”

    對於東華帝來說,他的手裏當然有兵,在不濟,羽林軍也還在呢,可是,這些兵他卻不願意動。

    特別是他前段時間把一些兵爲了顏面好看,也爲了殺墨玄琿,派出去了不少,可墨玄琿卻一點事沒有的平安歸來了。

    要不是怕引起民怨,他恨不得把那幾千人全都砍殺瞭解氣。

    從墨玄琿手裏收回來的人,他怎麼可能在繼續信任,這樣一來,他就更加不會把自己手裏的人往外派了。

    可那人說的也沒錯,他們的使臣是在東華的地盤上被殺的,就只逃出了他一個人,雖然不是使臣的行列,可終究得給那三朝一個交代。

    雖然北帝跟南苑的人還都沒到,可就得到的消息來說,基本也是同樣的狀況。

    一朝他還可以不在意,可三朝他不能全都不在意。

    而墨玄琿這個時候求見,才真是讓他驚喜,真是愁什麼,來什麼,他高興極了。

    上一次處理河道的問題上沒能讓他客死異鄉,這次可就絕不會那麼輕易地放過了。

    “臣弟自然是聽到了,那幫山匪當真是可惡,竟然膽大妄爲到這個地步,就是不知道皇兄打算如何處理。”

    對於那些山匪的懷疑,墨玄琿沒有直說,而是把問題又拋回到了東華帝的身上。

    “是啊,當真是可恨至極,朕也甚是爲難,沒想到炎王你就來了。”

    聽到東華帝的話,墨玄琿在心裏冷笑。

    當真是把他當磚用啊,想殺他想的真是丁點的機會都不放過,還真是一位好兄長。

    “陛下的意思是?”

    墨玄琿假裝聽不懂東華帝話裏的意思,臉上的表情都不曾變化。

    “炎王聰明,怎麼會聽不出來咱們萬歲爺的言下之意呢?”

    東華帝作爲皇帝,他不好明說的事情,自然由手底下的人代爲說出來。

    可是,看着墨玄琿那張臉,這公公的心裏也直打鼓,誰不知道這炎王有多不好惹啊,只不過,要是他不說,也一樣得死。

    沒辦法,他只能陪着笑臉,乞求炎王不會跟他個閹人計較了。

    眼看着墨玄琿沒有表現出不高興來,他才仗着膽子繼續開口。

    “陛下的意思就是,想要讓王爺帶人去剿滅那些挨千刀的山匪呀……”

    說完了這句話,他的手心裏面已經全是汗了。

    東華帝同樣也在觀察墨玄琿的神色,在看到他沒有明顯拒絕的意思之後,才大笑了兩聲。

    “這狗奴才,當真是把朕的心思猜的透透的,朕思來想去,覺得旁人都不適合,即使是拿了寶刀,也當不成英雄,還是皇弟你最適合了。”

    “皇兄,咱們東華可不止臣弟一個武將,這樣把所有功勞都往自己的身上攬,怕有不妥吧。”

    墨玄琿沒有計較東華帝的心思,只是沒想到,他現在動作會這麼快,一件事接着一件事的把他往外趕,生怕他不死。

    真是連表面文章都不願意做了。

    難得今年回到帝都,才半年多的光景,這都多少次了?

    這是打算把想殺了他的心思公之於衆麼?

    他倒要看看,自己這位皇兄,臨死之前,還能耍出多少手段來。

    “皇兄,你也知道,臣弟的玄翼軍現在是四分五裂,有的還在邊防駐守,有的還在災區未歸,實在是調不出人手來了。”

    他沒說的是,在西邊,爲了防止西滄暗中作亂,他還安排了人手,說是四分五裂,倒也不爲過。

    東華帝原本以爲,墨玄琿會進宮,肯定是爲了那些山匪來的,只不過以他的性子不會直接開口說罷了。

    他不願意開口,那就自己來,只要能把他解決了,他雖然心裏不痛快,倒也不差這點面子問題。

    卻沒想到,墨玄琿會直接這麼拒絕了他。

    “炎王殿下……”

    旁邊那太監還想要像剛纔那樣插嘴,可是,墨玄琿不過是淡淡的掃了他一眼,就讓他把剩下的話全都憋回到了嗓子裏,卡在那裏,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普天之下,敢違抗聖命,拒絕聖旨,甚至還敢當着皇帝的面冷下臉來的人,恐怕除了墨玄琿,也絕對找不出第二個來了。

    東華帝盯着墨玄琿,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一雙眸子也猶如靜謐的夜色一般讓人琢磨不透。

    “皇弟啊,你跟朕是親兄弟,功勞什麼的尚且不談,就說這件事,除了你,朕也實在是不放心別人去做。況且,咱們東華帝兵權大部分都還在你的手裏,即使不出動玄翼軍,難道咱們東華,就當真無兵可調了麼?”

    也就是說,要麼去剿匪,要麼交出手裏兵權,東華帝纔會改派別人。

    可是,這個時候交出兵權,無異於把自己的命也一起交出去了,即使還有玄翼軍在手,先不說能不能快速的集結過來,就算全部回來了,難不成,要在東華的地盤上,跟東華自己人一戰,等着別人漁翁得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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