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怎麼還在這裏練字,您還能練得下字嗎?”督軍看着姬琛依舊還在淡定練字,說話的語氣也是急了又急。
“既然是他的命令,那自然是要遵守的,我們是將士,聽從王的命令也是應該的。”聽到督軍所說的話,姬琛終於停下了還在練字的手,對着督軍安撫着說道着
“你要真還是覺得難受憤怒的話,就去找幾個人打打架泄個火,沒有什麼是過不去的,糧食和兵器他不給,那咱也就不要了。”姬琛接着說道。
在姬琛說完之後,督軍總算是儘可能的壓下自己心中的怒火,畢竟對於幾乎從未見過面的南苑王來說,督軍們更信任的,顯然是姬琛。
督軍聽了令,當即就出去找人打架瀉火,卻未曾看到,在他出去的瞬間,姬琛原本還算得上是平靜淡然的,臉色驟然變得陰沉下來。
姬琛直接將手中還握着的筆桿,硬生生的“咔嚓”一聲給捏斷了。
看着自己手中已經無法再用的毛筆,姬琛一陣沉默,緩緩的拿起硯臺,將硯臺上已經磨好的墨汁,直接在紙上倒了下來。
紙張瞬間就被黑色的墨汁全部暈染開來,變成了一張黑紙,姬琛就這樣沉默的看着這張黑紙。
旋即就着剛纔還未曾用盡的筆上墨汁,和已經半段的筆頭,寫下了一個隱隱約約幾乎看不清真貌的“殺”字。
南苑王對於討要兵器直接發怒,甚至對貴族們也表示出了強烈的不滿,這樣的消息自然也傳到了慕朝煙的耳中。
慕朝煙當然也知道南苑王不滿南苑貴族已久,但是卻依舊還是無法理解,如今的南苑,還沒有那麼的強盛,貴族雖說是如同蛀蟲一般的存在,但到底也是在南苑紮根已久難以拔掉。
更何況那些貴族們所擁有的權勢和金錢,若是聚集在一起,可是一筆相當龐大且難以估計的數字。
想到這裏,慕朝煙一陣沉吟,這南苑王究竟是腦袋不甚清醒,還是怎樣,竟然會這樣直接與貴族表達強烈的不滿。
要知道這可是近乎直接跟貴族宣戰的節奏啊,如今的南苑可絕對撐不起這樣的戰爭,還別說他們正在計劃攻打東華。
姬脩看見慕朝煙又在一臉深思的樣子,直接湊了過去,一臉意有所指的問道:“你是不是在想,爲什麼南苑王在如此形勢堪憂的情況下,依舊還在表達着對貴族的強烈不滿?”
慕朝煙聽後一陣詫異,似乎是沒想到,這個紈絝子弟竟能有猜對她想法的一天。
也許是慕朝煙臉上的表情實在是太過不加掩飾,被姬脩直接看出,這讓姬脩面子上有些過不去,隨即有些許的不快。
“我好歹也是大名鼎鼎的馬匪,這些消息對我來說可是小菜一碟,再說了我也不是那麼多不學無術的好嗎?”
“那你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慕朝煙沒理會他的話,而是疑惑詢問。
“據說是南苑王小時候,曾被百官聯合起來控制過,對於控制自己的人,南苑王當然不會喜歡。”
慕朝煙聽完了整件事的緣由,大概的瞭解前因後果。
但她有些不相信的問,“可我並不覺得這個隨時都能從百官手裏奪回權勢的南苑王,也會有如此急進的一天,這很明顯是自毀長城。”
據慕朝煙對南苑王的瞭解,他雖是昏庸,但也不糊塗,怎會不知道分寸呢。
之前也沒有見他爲事情這般急過,不是打算自己毀了自己又是什麼?
她有些將信將疑的看着姬脩,但姬脩卻不以爲然,因爲沒人能比他更瞭解了,隨即便咬牙切齒的說道:“這還不是全因爲那丞相燕之敘。”
說到燕之敘,姬脩的憤怒便頓時涌上心頭,緩了一會兒後才平復下來自己不甘的情緒。
姬脩接着說道:“南苑王如此昏庸無道,死在他手下的冤魂數不勝數,他這種君王又怎能輕易奪權成功,你難道就沒有想過這背後不爲人知的陰謀嗎?”
慕朝煙想了想,那南苑王的口碑確實不好,整日花天酒地,調戲良家婦女,根本不配做一個君王,自己也曾疑惑過,爲何他能成功奪權,今日聽姬脩提起,這才明白。
恍然大悟的對姬脩說道:“你是說……是那丞相燕之敘在幫他?”
姬脩看向慕朝煙,點了點頭,“你想的沒錯,確實是這樣,南苑王奪權成功,多半還不都是靠了燕之敘在背後的籌謀,這才使得南苑王能在短時間內奪權成功,這便是他們背後不爲人知的祕密。”
慕朝煙看姬脩一臉嚴肅,才知道這件事情果真是不簡單的,燕之敘的謀略確實高人一等。
“就算是你說的這樣,可又有誰願意心甘情願的當別人的走狗?”慕朝煙深知權力對人的誘惑,那燕之敘自己就已經很厲害了,怎麼還會幫助南苑王。
且等於與朝中的其他大臣爲敵,這對他又有什麼好處?只是百害而無一利,可爲何他如此聽話?
見慕朝煙提出她的疑問,姬脩繼續說道:“南苑王的眼裏向來只有利益,從沒有過一絲絲的仁慈,對誰又有全部的信任?總覺得燕之敘有來自家人的牽掛,就會心懷私心,從而威脅到自己好不容易擁有的地位與權利……”
聽姬脩講完,慕朝煙有些震驚,才知道原來之前燕之敘滿門被滅並不是偶然,而是南苑王的精心策劃的一場好戲。
先是滅燕之敘滿門,然後看着百官對這件事的視而不見和燕之敘與他們的反目成仇,自己只需坐收漁翁之利,到時候假惺惺的關心兩句。
慕朝煙輕笑一聲,心中對於南苑王更是嗤鼻諷刺着:“這個南苑王爲了讓燕之敘全心全意的聽他命令,還真是費了不少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