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園的盡頭,一個蕭索的身影矗立在風中,涼風吹着他的長袍,清俊的容顏上閃過一絲難過和珍惜,看着她的無助,他很想衝上前去將她抱在懷裏,可是知道她個性倔強,恐怕這時最不想見的便是他吧
花琉璃站起了身,揉了揉痠疼的小腿,她暗歎一聲,這就是缺乏鍛鍊的結果,猛一擡頭,對上那雙沉黑的眸子,她心一跳,明媚的小臉上染上一抹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淡漠與疏離“你怎麼在這裏”
“我在等你”燕昊專注的看着她說道。
“嗯,正好我也有事情要和你說,先去書房吧,羅將軍還等在那裏的”花琉璃淡淡的說道,語調不帶絲毫的情感。
“嗯”他輕點頭,她與他已經有了裂痕,他們之間似乎已經再也回不去從前了。
她越過他,走的急快,似乎很討厭與他並行,所以,她先他一步走到了書房裏面。
“王妃你來了”羅鐵塔迎了上來。
她輕點頭,走進去,坐到了一張椅子上,早有侍女準備好了熱茶,殷勤的端了上來,她拿起茶杯,輕輕的喝了一口,一種帶着茶香的苦澀在她的舌尖上蔓延,茶碗朦朧的水汽,讓她的眼眸染上了一層薄霧。
“王爺”羅鐵塔興奮的聲音傳來,安靜坐着的她,渾身一震,脊背霍地變得僵直。
“羅將軍”燕昊沉着臉應了一聲,視線卻一直落在那道纖細的人影上。
“王爺,可無恙”羅鐵塔激動的問他。
“當然無恙”燕昊淡笑,脣角間卻是一副傲視天下的霸氣。
“太子的傷無礙吧”羅鐵塔關上書房的門低聲問他。
“還不清楚,宮裏還沒有任何的消息傳出來”燕昊冷聲道。
花琉璃的嘴角浮起一抹冷笑,如今,皇帝都被皇后他們軟禁,如何還能有消息傳出來,甚至連那燕若雲都因爲那日跟她一起去了太子府而被禁足,寢殿都已經被包圍了起來。
“王妃你笑什麼”羅鐵塔挑眉看了花琉璃一眼。
“沒事”花琉璃繼續低頭看着手裏的熱茶。
“你知道些什麼”燕昊凝望着她,眼眸裏漸漸涌起了懷疑。
花琉璃挑眉,看了他一眼,心裏有個聲音一直在對自己說,你不是在跟他鬧脾氣的,你來是爲了你的東城,坐到這裏跟他談判,就像是當初跟皇帝談判一樣,想到這裏,她不禁摸向了自己的懷裏,她爲了他能坐上太子之位,用盡了辦法迫使皇帝寫下了這張文書,可是現在,這張文書,大約對他也沒有什麼用了吧
想到這裏,她就從懷裏掏出了那張用絹帛仔細包裹起來的文書,然後扔到了燕昊的手邊。
“這是什麼”燕昊疑惑的看着她。
開看看不就知道了”花琉璃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是聲音冰冷的回答。
羅鐵塔看一眼燕昊,又看一眼燕昊,知道兩個人在鬧脾氣,可是他一個粗人,卻又不知道如何去調解兩個人之間的矛盾,此時,若是楊毅那個人精在這裏就好辦了。
“要不末將拿來看看”羅鐵塔主動的伸出了自己的大手。
“不許”燕昊一把搶在了他的前面,將絹帛搶在了自己的手裏,緊緊的抓着,骨節突起。
花琉璃心裏一震,擡頭看他,只見他細長的眉微微皺着,正仔細的看着手中的絹帛。
“怎麼你很怕不敢打開”花琉璃譏諷的看着他的緊張。
燕昊臉色一變,複雜的看她一眼,然後解開了那張絹帛。
一張文書掉了出來,他拿起,猛一看,神色巨震,那赫然是父皇的筆記。
“這是父皇寫的”燕昊顫抖着嗓音問道。
“是”花琉璃點頭。
燕昊迫不及待的唸完上面的字,本來嚴肅的臉突然變得陰沉了下來,眼眸中複雜的情緒肅然不見,迅速的被狂怒所取代。
“你怎麼能逼着父皇寫出這樣的話來”燕昊冷冷的看着她,眼眸裏面僅存的情誼也一點點的消失,直到蕩然無存。
“與他做交易,不要點好處怎麼能行”她譏諷的笑着,心裏卻因爲他的態度而涌起一陣陣的失望。
“你眼裏就是有交易,誰讓你多管閒事的”燕昊冷漠的看着她。
“燕四王,我可告訴你,如果沒有我,此刻。你還被上官府的親兵包圍着,你可知道圍困你的那個人是誰嗎那可是你母后親自指給你的女人上官葉兒”花琉璃冷笑道。
燕昊看着她那暴怒的小臉,咬牙切齒的低吼道“被圍困又怎麼樣誰讓你多管閒事去做這些,本王沒有做過的事情,任憑他們栽贓陷害,本王就不信,早晚總是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誰讓你自作聰明的”
花琉璃無法置信的看着他,他竟然能說出這樣無情的話來,好,很好,既然他那麼不上道,那麼其他的事情一切都免談。
“王爺,王妃,你們都消消火”羅鐵塔只覺得自己陷入這場硝煙當中,真是作死,眼看着兩個人劍拔弩張,高漲的怒火,停息不下來,他只恨不得自己去撞牆了。
“你閉嘴”兩個暴怒中的人同時大吼羅鐵塔。
“是”羅鐵塔迅速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低頭坐在了兩個人的中間。
氣氛陷入了一陣詭異當中,誰也不肯先說話,都在僵持着。
“說吧,你和父皇談的什麼交易”良久燕昊才緩緩開口問道。
“話不投機半句多”花琉璃直接無視他的問題。
“你你今天回來就是專門氣本王的是不是”燕昊臉色變得奇黑,她的性子怎麼就那麼倔呢。
“是又怎麼樣誰讓我花琉璃不痛快了,我必然給他十倍百倍的還回去”花琉璃挑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