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皺了皺眉,將那份奏摺重新翻開來看,上面赫然寫的是狀告御史劉大人貪墨一事,他仔細的看了看那劉御史的名字,這才猛然想起,這個劉御史,竟然是那劉墜兒的父親。
外面已經下起了大雨,他皺了皺眉頭,將奏摺放好,然後信步走了出去。
“皇子殿下”外面候着的小路子看着他走了出來,慌忙拿了一件金色的斗篷披在了他的身上。
“殿下你去哪裏”小路子緊張的問道。
“去外面走走吧”燕承乾淡淡的開口說道。
“好”小路子慌忙拿了一把紙傘給燕承乾撐着,信步走了出去。
此時,劉墜兒獨坐在窗前,原本伺候着她的小丫頭被她打發了下去,她已經在宮裏三年,但是卻如同待了十年,原本嬌媚的容顏,此時已經變得暗淡無光,雖然在宮裏的喫穿用度,是別人羨慕也羨慕不來的,但是,她的那張臉,卻依舊漸漸的老去,因爲她不曾有愛情的滋潤,想着那個高高在上,卻讓她又無法觸摸到的男人,她的心便猶如沉入谷底的那般的難受。
“燕承乾,你可知道,你誤了我一生,你誤了我一生啊”劉墜兒看着那個銅鏡裏面幾乎已經陌生的容顏,眼淚瞬間掉落了下來。
“啪嗒”是銅鏡扔在地上的聲音,而隨後,一陣腳步聲在她的身後響起,她凝眉:“不是讓你早早的去休息嗎怎的又來了”
來人也不說話,而只是站在她的身後,她一驚,便回頭,正看到一張她朝思暮想的容顏。
“皇子殿下”劉墜兒站起身,忐忑的看着燕承乾。
“坐吧”燕承乾輕輕的扶住了劉墜兒的肩膀,讓她坐在了銅鏡旁。
“殿下”劉墜兒心裏惴惴,只是睜着一雙大眼,疑惑的看着他。
燕承乾俯下身子,將摔在了地上的銅鏡撿了起來,然後放到了桌旁。
劉墜兒忐忑的看着他,他不知道剛剛他走進來的時候,有沒有聽到她的自言自語,若是聽到了,她該如何面對他。
“我竟是從來都沒有幫你綰過頭髮”燕承乾嘆息道。
他手起,滿頭的青絲飄散在她雪白的肩膀上,更顯得那頭髮的烏黑如藻。
劉墜兒的眼眸落在了銅鏡裏,看到身後那個丰神俊朗讓她朝思暮想的男人,眼底一片溼潤。
他的手很笨,連個簡單的髮髻都弄不好,到最後,只是鬆鬆的用金色簪子別住了她的一頭青絲。
“墜兒,跟在我的身旁,你後悔嗎”這是燕承乾第一次用那麼溫柔的語氣跟她說話。
“殿下,墜兒不後悔”劉墜兒艱難的啓齒道。
燕承乾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臉上,只見她的容顏已經不復當初見她那般,歲月已經在她的臉上留下了痕跡,哪怕她用了再好的胭脂,也無法遮蓋住她眉宇間的細紋。
“墜兒,等我等的好辛苦吧”燕承乾撫着她的髮絲柔聲說道。
“殿下,今日你是怎麼了我寧願你經常在書房裏面,從來不用出來看墜兒,只要知道你在那裏,我就心滿意足了”劉墜兒紅着眼圈說道。
“殿下”劉墜兒震驚的瞪大了眼睛。
“肯嗎”燕承乾復又問道。
“殿下終於嫌棄了墜兒是嗎”劉墜兒苦澀的說道。
“只是不想誤卿終身”燕承乾黯然回答。
“沒有”劉墜兒衝動的抱住了他,伏在他的懷裏哭道:“殿下沒有誤了墜兒的終身,墜兒這輩子生是殿下的人,死了亦是殿下的鬼”
“我的心已經沒了,不會再給你了”燕承乾悵然的說道。
劉墜兒心裏一痛,無法置信的瞪大眼睛看他,哭道:“不要你的心,只願守着你的人”
“好”燕承乾溫柔的笑了一聲,眼神膠凝在她的身上。
當燕承乾重新回到書房裏面的時候,他把劉御史貪墨的奏摺留了下來。
劉墜兒怔怔的看着燕承乾離去的背影,單手支在額邊,似乎不信他剛剛之前的溫柔。
“皇子妃”外面一個小丫頭神色焦急的走了進來。
“怎麼了”劉墜兒的眼底閃過一抹疑惑。
“劉府給你來信了”那小丫頭緊張的說道。
“快讓我看看”那劉墜兒將信函拿在了手裏,然後打開一看,整張臉迅速的變的白了。
“皇子妃怎麼了”小丫頭擔擾的看着劉墜兒。
劉墜兒咬了咬脣,看着燕承乾離去的方向,最終還是下定決心找了過去。
“皇子殿下,皇子妃在外面求見”內侍站在燕承乾身旁低聲說道。
燕承乾的眼眸落在了一旁的奏摺上,凝眉道:“讓她進來吧”
話音落下,劉墜兒就急急的走了進來,因爲她走的太快。以至於差點被門檻絆倒,若不是燕承乾眼疾手
快的一把將她扶住,她便摔倒在了地上。
“殿下”劉墜兒急切的拽住了他的胳膊,眼神驚恐。
“起來吧”燕承乾淡淡的說道。
“殿下,那本奏摺,你看了嗎”劉墜兒忐忑的問道。
“看了”燕承乾將她扶好,然後鬆開了她。
“殿下,我父親他”劉墜兒臉色蒼白,吞吐着說不出話來。
“讓他將貪墨的銀子還上吧”燕承乾淡漠的開口說道。
“他已經把銀子全都揮霍了”劉墜兒苦澀的開口說道。
“那從皇子府裏面出吧”燕承乾看了劉墜兒一眼挑眉說道。
“殿下,你懲罰墜兒吧”劉墜兒連忙跪在了地上,臉色難看。
“你又沒錯,爲何要懲罰與你”燕承乾皺眉看着她。
“可是,那是我父親”劉墜兒羞愧的回答。
“貪墨一事,小懲大誡,你既然知道了,也傳信與他,就說我扣下奏摺,只爲了不讓父皇知道此事,拿了他的罪”燕承乾凝眉說道。
“墜兒”劉墜兒艱難的啓脣,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到了第二日,當燕承乾去琉璃閣給花琉璃去請安的時候,被她留住了。
“陪母妃去御花園賞花可好聽說那些花兒都開了,想來御花園裏面定然是十分人熱鬧了”花琉璃溫柔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