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展開畫卷,風子祁表情凌亂的僵在當場。
看着皇帝的表情,同福偷偷的湊了過去,一眼望去,差點兒摳瞎了自己的雙目。
敢情好,眼前這張畫上的還是個女人嗎?臉比馬長,眼睛似門縫擠了,紅彤彤的大嘴脣像是吃了死孩子肉……
這,這小國師的審美長在哪兒了?
穩住心神壓了壓驚,風子祁故作平靜的又翻看了第二張,身後的同福一口水噴出來,若不是風子祁瞪了他一眼,只怕早已罵出聲了。
一張接一張,手上的動作飛快,懷中的糰子卻已經秀氣的打了個呵欠,兀自在他懷中找尋了一個舒服的位置準備小憩。
“衣衣,這些就是……你幫朕找的秀女?”
茫然無知的點點頭,但心中卻帶着小壞心思的偷瞄着風子祁的面部表情。
她就不相信有這些‘傾國傾城之姿’不把風子祁弄瘋了纔怪:替他找個有後臺又貌美如花的皇后,然後讓他把皇位繼續坐穩?門兒都沒有。
暗思着,卻忽而感到身體在不停顫抖,誤以爲風子祁即將發怒,司雪衣飛快起身,準備跳離,卻猛然間被人抱着身子在半空轉着圈圈。
“衣衣選的不錯,果真這世上知朕者,唯有衣衣了。”
眼角抽筋,風子祁他發什麼瘋?難道沒看清楚?她給他找的可是古往今來絕無僅有的大丑女,看一眼都會做噩夢的那種,他現在高興個什麼勁兒?
與日下,秀女上榜之日越來越近,司雪衣的棲梧宮也越來越忙。
看着一大清早就從棲梧宮外排到宮牆外的送禮之人,司雪衣一邊套着粉紅色的裙裾,不羞不惱的說道:“等會兒拿把椅子出去,偶要瞧瞧他們都送了什麼過來。”
“小主兒,這送禮的事情若是傳到了皇上的耳中,怕是不好……吧?”
謹小慎微的看着面前這個根本就不安張出牌的奶娃娃,棲梧宮的大宮女連翹還是好心提醒了一下。
“他知道又怎樣?他也沒說我不可以收禮啊!”
無所謂的譏諷表情,配上那張不相稱的娃娃臉,有些時候還真是與皇上一般讓人捉摸不透。
“奴才叩見小國師,這是吏部尚書家的禮品,有上好的何首烏,千年靈芝……”
“他當我是要進棺材底兒了?我纔多大,要這些東西有什麼用?”
輕啜了一口涼茶,司雪衣輕蔑的表情,隨即讓人收了禮物,上了禮單,直接轟了出去。
下一個來人,一臉假笑:“衣衣國師,咱們是戶部侍郎府的,我家老爺命人送來南疆的珍珠,說國師你就如這璀璨耀眼的珍珠一般奪目,世間罕有,是難得……”
“得,少在這裏拍馬屁,這東西皇上多得是,你以爲我缺?”
一個個頭大的乘興而來,敗興而歸,直到日落西山,棲梧宮裏裏外外倒是堆滿了琳琅滿目的禮品。
“都放到庫房裏面好生看顧着,我累了,要喫飯飯睡覺覺了。”
連翹不敢怠慢,但眼神還是輕輕瞟了一眼那些禮品。
日下,與秀女放榜之日,京中的貴女們齊聚舒秀閣。
張雅怡端莊大方的站在最前面,周圍不少女子前來攀談。
“張小姐,我覺得這次放榜,你一定能拔得頭籌。”
心中得意,但張雅怡卻故作姿態,輕笑道:“各位姐姐這是哪兒的話,我看姐姐們纔是秀外慧中,定然能得到皇上的青睞。”
心花怒放,一個個嬌羞的表情,全在那舒秀閣的掌事王嬤嬤走來之時,悄然落下了帷幕。
王嬤嬤環顧四周,一板一眼的模樣略顯刻薄:“各位以往都是這京中的大家小姐,但如今可不同了,若是等會兒被唸到名字,真的入了這舒秀閣,以後可就是皇家的人了,那日後可是要經由我老婆子提點的,到時候各位可不要埋怨纔是。”
“是,嬤嬤說的是,咱們謹遵嬤嬤的教誨。”
張雅怡的開口,不僅沒能得到王嬤嬤的賞識,卻是一臉冰冷的瞧了她一眼。
“丞相府的吧?這宮裏的規矩可不是這麼說的,以後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準說話。”
滿臉的難堪,沒成想一個後宮的婆子竟然如此不識擡舉的不留情面,張雅怡恨在心上,默默想着日後若能成爲這後宮之日,定要好好扒了這老奴的一身皮。
豈料,燙紅的花榜放開之後,被唸到名字的一個個呆若木雞,剩餘的,更是一臉不敢置信。
“行了,如今皇上要的人已經唸完了,沒事的可以出宮了。”
出宮?張雅怡目瞪口呆的盯着對面那一羣欣喜若狂的醜女人,支支吾吾的說道:“嬤嬤請留步,我想問一句,您……是不是念錯了?”
“怎麼?張小姐是以爲老奴我不識字兒?這偌大的舒秀宮我管了大半輩子,就連先皇的妃嬪也是經由老奴之手才得以進宮的,你這是瞧不起誰呢?”
“不,我,我沒別的意思,只是,只是她們……”
娟秀的蘭花指指向了那一羣,說實話,連王嬤嬤自己瞧了都不落忍:她怎麼也不明白,當今皇上這眼睛到底是長在天窗上了還是怎麼滴,怎麼就選了那麼幾位不能開眼的啊?
心中頻頻搖頭,但王嬤嬤卻還是挺直了脊背赫然怒斥:“張小姐這是在無端臆測皇帝的意思?”
“臣,臣女不敢……”咬緊銀牙,張雅怡雖心有不甘,卻還是裝作落落大方的出了宮。
翌日,棲梧宮中,正趴在地上在一張圖上撒小米的司雪衣就聽到了耳邊傳來的振聾發聵的怒吼聲:“小賤種,你在哪兒?給我出來。”
掏掏耳朵,在這後宮如此沒有禮貌之人,她從來不做第二猜想。
果不其然,太后紛亂的腳步進門,毫無章法的一腳踩在地上的圖紙上,險些被油潤的小米滑了腳。
她鳳冠微亂的怒氣衝衝顫抖着手指指向了司雪衣:“你,你到底安得什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