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香激動掙扎,下一刻卻已經楚楚可憐的神情看向了宗翰:“公子這是做什麼?扭得奴家的手疼死了。”
殺人越貨的事情沒少做,可如今卻硬是能擰出一泡同情淚來,這女人也果真不是善茬。
宗翰嘖嘖稱奇的笑着拍拍她的肩膀:“只要你不跑,小爺不會爲難你。”
染香忙不失迭的點點頭,宗翰鬆開手的瞬間,一把香灰迎面撲來,司雪衣利落的躲到了宗翰的身後,眼睜睜看着他一臉喫癟。
冷笑一聲,染香急着出逃,卻突然斜下里竄出一條陰影,毫不猶豫的探出一隻軟嫩嫩的小胖腳……
“啊呀!”染香應聲五體投地的趴在地上,滿臉的疼痛,捂着鼻子擡起頭。
一彎秋水的笑眼卻像是深潭清泉一般凜冽冰冷,胖娃娃搖頭擺尾的背手嬌笑:“這位姐姐,你是準備去哪兒啊?”
染香完全沒把眼前是娃娃放在眼中,她用盡全力準備爬起來,但肩膀上一陣刺痛,肉娃娃再次含笑着手起針落,狠狠的紮在她的肩膀上,讓她痛叫不止。
“抓住她,決不能放她走,敢偷襲我?”正揉着眼睛的宗翰暴跳如雷。
鄙夷的冷哼聲從小糰子的口中溢出:“你這就叫被色所迷,活該。”
“男人哪裏有不喜歡漂亮MM的?”宗翰邊揶揄輕笑,邊擦拭着眼睛,卻被司雪衣狠狠的踩了一腳。
被人五花大綁扣在房中的女子,卻一直梨花帶淚的朝着宗翰發嗲:“公子,奴家剛剛是誤以爲你們是壞人,奴家害怕纔會爲了自保傷了公子,還請公子見諒,奴家……”
一隻明晃晃的玄鐵牌突然出現在女人面前,染香震驚的看着手抓着雞腿的小糰子:“你們是……大理寺的人?”
“現在該說實話了吧?老實說,我在你這裏已經浪費了太多時間,現在困得很,要睡覺哩。”
宗翰忙不失迭的點點頭,“我勸你最好快說,丫頭的耐性一直不怎麼好,而且她的脾氣也不太好,別到時候遭罪的是你自己。”
一個大男人竟然會什麼話都聽一個豆丁的?染香擰了擰眉心,遂而看向司雪衣:“小小姐,奴家是真不……”
“丞相家的公子你該認識吧?別告訴我你不認識,你該知道我既然敢來到你面前,那有些事情就由不得你抵賴。”
女子聞聽此言,卻好似鬆了一口氣,她臉上露出和緩的笑容:“張公子啊,奴家當然認識,奴家還曾經以爲自己的良人就是他,可沒想到他在這兒沒過多久就喜新厭舊……”
“廢話少說,你在他的身體裏放了什麼?”
染香表情古怪,急忙搖頭:“小小姐,染香不明白你的意思。”
“不明白,還是不想要讓我明白?我告訴你,若今天你非要讓我不痛快,我也也一定會讓你不自在。”
染香這等瘦馬,經歷的事情多了,似乎對什麼都不以爲意,她將求救的眼神投向了宗翰:“公子,奴家實在不知道小小姐到底是什麼意思。”
“哎,爲了免受皮肉之苦,你還是說了吧。”
宗翰搖搖頭,看來這是個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主兒。
他現在反倒有些好奇,司雪衣這丫頭接下來會做些什麼。
小人忽然站到椅子上面,肉短的小腿墊着腳倒了一杯水酒,斜眼看了看染香,嘴角一絲詭譎雲波的冷笑。
染香被看得渾身發抖,沒等她開口,司雪衣從腰間的荷包裏掏出一隻瓷瓶將裏面的東西倒在了酒水之中,搖晃了幾下,跳下桌子來到切近。
肥嫩嫩的小手拖着染香光滑無比的下頜,司雪衣將酒杯遞了過去。
“喝吧!”
染香心頭髮顫,俯身朝着酒杯裏觀望,下一刻表情凌亂的搖着頭:“不,我不……”
“喝啊,我叫你喝,你就必須給我喝!”司雪衣殘忍的掐着她的下頜骨,作勢要將酒水灌下去。
“不,我不喝,不要,我不要……”
“你不要?爲什麼?你一個瘦馬,陪客人喝酒這種事,該是手到擒來的吧?有何不能喝?”
染香掙扎着擡頭朝着宗翰大喊:“公子救我。”
哎,輕飄飄的一聲嘆息,宗翰丟了手中的竹箸,諷刺的看着染香:“不是告訴你這丫頭脾氣不好,讓你乖乖聽話,問什麼答什麼,可你偏偏不聽。”
“公子救我!”
“錯了,你現在該求她,畢竟讓你喝酒的可是她。”
染香絕望的看着眼前這個一臉肅殺的娃娃,語無倫次的叫道:“你們不能,不能這樣對我。”
“那你就能這樣對待張公子?我不過就是想要問你這鬼蟲到底何人給你的,你既然不想說,那我也只好讓你嚐嚐它的厲害了。”
“我,我不能說,會死,會死的!”女人絕望大喊,卻引不起司雪衣半斂憐惜。
她盯着酒杯裏面的鬼東西,冷笑道:“你不說,一樣也是死。”
說話間她將酒杯抓緊,朝着女人面前晃動。
“不是,我也不知道他們是誰,他們只是讓我這麼做,我若不做,他們會殺了我的。”
染香迫切的爭辯,司雪衣這纔將酒杯放在一旁:“他們長什麼樣子,你總記得吧?”
呆愣了片刻,染香點點頭,司雪衣這纔給她鬆了綁,卻不料染香突然奪路而逃,將司雪衣撞翻在地。
“淦。”宗翰咒罵一聲,飛身朝着染香的方向而去。
但隨着一前一後一大一小兩條人影衝向畫舫的夾板,卻忽而看到染香矗立在激烈的風中,表情猙獰:“想要知道真相,你們做夢去吧。”
說話間她縱身跳進翻涌的江中,很快便沒了蹤跡。
“……連死都不怕了?”宗翰跺着腳,卻突然聽到咔咔的聲響。
轉身蹙眉,巨大的畫舫此時已經在風中搖盪,桅杆突然斷裂的巨響拍打着浪潮,引起船身的劇烈震盪,而後一邊倒的湖水涌上甲板。
宗翰大驚失色,夾起豆丁司雪衣縱身一跳,隨即浸入冰冷的湖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