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如此,但肖如意與沈卿元相互看着彼此,不約而同的搖搖頭。
“她從來沒有教過我們這個,我們也不知道衣衣怎麼會的?”
“那,那怎麼辦?不然把她再弄醒?”宗翰的後半截話剛剛說完,立即引來肖如意與沈卿元肅殺的視線。
“你難道沒看見衣衣已經累壞了嗎?她只是個孩子,你難道想要累死她?”
不想,他當然不想,現如今司雪衣這丫頭可是他最大的金主,若真是她出了什麼事,他宗翰小爺的銀子都不知道找誰要去了;可,可如今這局面,除了這丫頭,還能有誰控制得住啊?
眼見着樹枝在沙沙作響,沈卿元眯起眼睛,將司雪衣塞進肖如意懷中:“如意,護着衣衣,我去放火!”
“不……”
話音未落,這幾十年的參天大樹已經在樹根部被人扯斷,一行人搖搖欲墜,只能紛紛跳離。
千鈞一髮之間,半空另外一道魔音穿耳響起,那羣喪屍隨即又像是被人抽走了筋骨一般倒在地上。
轉眼還沒等看清來人,肖如意懷中一涼,附身在看,衣衣不知何時已經不見了蹤影。
早已倒塌了半邊的神廟屋頂上站着一條同樣雪白的身影,此時他單手握着一隻玉笛,另一隻手不費吹灰之力的抱着司雪衣,很是珍貴又小心。
“風子祁,你怎麼來了?”
“你不該叫朕一聲陛下嗎?”風子祁不怒自威的表情,一雙丹鳳眼古井無波的盯着肖如意,後者滲滲的張了張嘴。
“小崽子,她怕你我可不怕,把衣衣還來,不然我叫你好看。”
“大師兄,多年不見,別來無恙?”
“少跟我套近乎,我要是知道司雪衣那女人會死,絕不會離開這裏的。”
說什麼都晚了,司雪衣就是死了,而且還死得不明不白,就連肖如意的易鳳閣都查不出所以然來,所以這次他纔會親自回來,他要毀了帝陵,開棺驗屍,還他師父司雪衣一個公道。
“可你還是離開了,而且她的死,朕自然會查明真相,用不着你說。”
“廢話少說,先把衣衣還來。”
“衣衣是朕的,憑什麼要給你?”
“你的?難不成衣衣的父親是……”
“衣衣沒有父親。”
“風子祁,你找死。”
“沈卿元,師兄弟一場,旁人怕你,但朕未必會怕。”
這句話倒是不假,雖說風子祁是他們裏面年紀最小的,但也是最先跟着司雪衣的,所以說到底司雪衣還教了些什麼,他們也不知道;就比如說剛剛那首曲子,旁人是不會的,但他風子祁卻偏偏就會。
說不出心中是不是醋意橫生,沈卿元火大的臉上竟然奇蹟般的有了一絲人氣,他急衝衝朝着屋頂飛去,風子祁眯起眼睛,周圍的氣息都變得異常凜冽。
忽然,一人在懷中騷動不安的睜開了困頓大眼,凜冽的臥蠶笑眼流露出十分狠辣決絕的目光:“吵死了,老孃睡個覺都不行?再吵,就把你們幾個小兔崽子都吊樹上去喂蚊子。”
剛剛落腳在屋頂上的沈卿元差點兒崴了腳的從屋頂摔下去。
他眼神怔怔的盯着風子祁懷中的寶貝疙瘩,腦海中竟不自覺的又想起悲催的童年被司雪衣喂蚊子的場景。
這丫頭怎麼知道?還有她剛剛說話的語氣,分明就是司雪衣本衣啊!
遙望着自己的大師兄那一副呆愣的目光,風子祁不自覺將懷中人抱得更緊。
他如今已經有了七分肯定,只是不知道司雪衣的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麼。
緩緩從屋頂落在地上,肖如意也聞訊跳落下來,雖然臉上極其不情願,卻還是抱腕扭頭低語:“皇上,你怎麼來了?”
“朕若是不來,衣衣的安危你能付得起責任嗎?”
“我,我當然,我可以用自己的性命保護她。”肖如意情緒激動的說着。
“用自己的性命保護?可也未必能夠保全……不是嗎?”手上的力道又用力了幾分,惹得懷中的司雪衣不滿的哼唧了幾聲,隨後又安心的趴在他的肩頭呼呼大睡起來。
“喲,我說誰來了?原來是皇上啊,謝了謝了,剛剛要不是你,咱們小命可就玩完了。”
宗翰那不着調兒的笑模樣着實讓人厭惡,但風子祁此時的視線卻很直接的看向了他身側之人。
像是衆人都感受到這股視線,齊齊擡起頭望去,月色下,一身樸素村姑裝扮的沈青卻是上下打量的審視着眼前的男子。
“如今鄉下的百姓都這麼放得開了嗎?見到朕都不驚慌了?”
似乎此時纔想起什麼,沈青膝蓋一軟倒在地上,小臉上盡顯惶恐不安:“皇,皇上,草民剛剛,剛剛是被嚇傻了,草民從來沒見過皇上呢。還,還請皇,皇上贖罪。”
“贖罪?那也要看看你究竟犯了什麼罪。”
風子祁一邊說着,抱着司雪衣轉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你去哪兒?將衣衣留下來。”
“不可能,讓她再在這裏受到威脅?朕絕不會在允許這種事發生。”
“風子祁,你現在這般在意她,難道是因爲對她心中有愧?因爲是你害得她小小年紀就沒了娘!”
沈卿元不愧是沒人味排名第一,直截了當的就說了句戳人心窩子的話。
風子祁默默的轉身凝望着他的冷眸,紅脣涼薄輕啓:“沈卿元,看在雪衣的份兒上朕還願意叫你一聲大師兄,但你也不要太把自己當回事兒,朕的心事,豈容你猜度?”
“不否認就是承認了?風子祁,你放心,我此番回來,就是要查明師父的死因,到時候不管你是誰,我都要你替她抵命。”
“我的命……早就是她的了。”風子祁突然說了這麼一句不搭噶的話,朝着村外走去。
“皇,皇上,眼下我們該怎麼辦?這村子裏面有喪屍啊,這地兒是絕對待不了了,要不然你帶我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