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去了哪兒?風子祁,你把衣衣藏哪兒了?”
沈卿元的暴走並未結束,颼的一把冷箭已經逼近了脖子。
“風子祁,我不管你心中對師父怎麼想的,但衣衣是無辜的,你不要傷害她,把她交出來。”
這下連肖如意也失去了理智。
風子祁雙眼呆滯的看着空蕩蕩的牀榻,他剛剛出去的時候,衣衣明明在牀上疼得打滾,怎麼一轉眼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此刻,他多想也是自己將衣衣藏起來了,起碼這樣他自己不會心驚肉跳;可事實卻是……他真的不知道衣衣去了哪兒。
火大的一把折斷肖如意逼近的羽箭,風子祁陰鷙的眉眼:“敢將衣衣擄走,朕絕饒不了他們。”
“你怎麼知道衣衣是被人擄走的?我看分明就是你賊喊捉賊,你是不是想要對衣衣下手?我告訴你,再不交出來……”
“衣衣是朕的,朕不需要將她藏於任何地方,現如今你們兩個也該醒醒了,現在不是內訌的時候,把衣衣找到纔是最重要的。”
“可你剛剛纔說衣衣病了,她怎麼就轉眼不見了?”
“所以朕才說,是有人將衣衣擄走了……如意,你爲什麼不守在衣衣的身邊?”
肖如意聽了這句話,也是分外自責,但卻突然後知後覺的眯起眼睛,倏而轉身徑直朝着門外走去。
“師妹,你去哪兒?”
“如意一定是想到了什麼,咱們還是跟上去比較好。”
這個時候的風子祁仍舊是那樣的波瀾不驚,可誰又能想到其實他此時的心中有多煎熬?
仍舊在自家院子裏圍着爐竈轉的女子,聽到院門被人一腳踹開的聲音像是瑟縮了一下,擡眼卻又輕笑出來:“肖姑娘,你怎麼來了?”
肖如意一聲不吭,突然從腰間將紅尾鞭甩出,對着沈青冷語道:“你把衣衣藏到哪兒去了?”
“小國師?她不是在村長家歇着呢嗎?我早上才送飯過去的,你忘了嗎?”
“少在這裏跟我貧,我就問你一句,衣衣在哪兒?”
“肖姑娘,是出了什麼事嗎?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啊!”沈青遲疑的表情,換來肖如意一鞭子抽過去,嚇得她捂着半邊臉一聲慘叫。
房中竄出一條人影,牢牢的將肖如意手中的紅尾鞭控制住,宗翰甚至都來不及將口中的竹箸吐出來,就擰眉吐糟。
“肖如意,你發什麼瘋?要是餓了就自己去找喫的。”
“衣衣在哪兒?”
“宗大哥,我,我不知道小國師出了什麼事,肖姑娘這是怎麼了?”
看到三人的表情,宗翰似乎也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勁兒,他慌忙吐了竹箸叫道:“衣衣?衣衣出什麼事兒了?”
“什麼事兒?衣衣被人擄走了,而且,眼下衣衣正生着病,我倒要問問,她到底想要幹什麼?”
“小國師不見了?可,可與我有什麼關係啊?”沈青莫名委屈的紅了眼角,悄悄的躲到了宗翰的身後。
“你剛剛說衣衣那小丫頭不見了?我猜一定是她自己又閒來無事跑到上面地方去了吧。”
“衣衣自己亂跑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你們……”
“宗翰,衣衣剛剛突然發病,疼得已經無法起身,你覺得她這個時候還能跑到哪兒去?”
衣衣那丫頭竟然生病了?那她就肯定不是自己跑掉的。
如此想想,小丫頭就很有可能真的有危險了。
想到這裏,宗翰卻又莫名其妙的看了看三人:“那你們怎麼不去找別人,偏偏來找沈姑娘?”
“若不是她早上將我引起後山抓野味,衣衣也不會失蹤,我覺得此事一定與她脫不了干係。”
茫然的一雙大眼不停搖着頭看向宗翰:“宗大哥,我沒有,你要相信我,我也不知道小國師會出事,我只是想要讓她喫得好一些呀!”
“肖如意,你別太過分,沈姑娘一整個上午都跟我在一起,你說她將衣衣擄走了?我怎麼不知道?”
“你確定一整個上午都跟她在一起?”
“當然!”宗翰斬釘截鐵的說着。
一時間,大家又沒了頭緒,沈卿元拘着一張冷麪,默不作聲掉頭就走。
肖如意在背後大聲喊着大師兄,卻也跟了上去。
至始至終都是風子祁一言不發的盯着面前的沈青,看到宗翰的表情,劉偉點點頭:“最好與你沒有關係,否則朕會後悔讓你來到這個世上。”
說完這句話,風子祁也跟着轉身離去,沈青捏着勺子的面孔僵硬如鐵。
四下裏陰暗潮溼的有些發黴的氣息,隨時都能聽到滴滴答答的水滴落地聲音。
這景象,倒是與大晉的水牢有些相似。
司雪衣被冷水滴落面頰之後悠悠轉醒,她揉着渾渾噩噩的鬢角,擡頭之前,卻看到與水影一般映照在牆壁上的人影。
一絲不敢置信,一絲錯愕讓她慌忙再次張開雙手,司雪衣徹底愣在當場。
她難道這次真的是死了?而這裏就是傳說中的閻王殿?
否則,她明明記得自己只有三歲的身軀,怎麼又變大了許多?
跌跌撞撞的來到潺潺溪流邊,雖然這裏暗無天日,卻仍舊許多不知名的光線穿透牆壁的縫隙,讓她真真切切看到了水中的倒影。
那是一張千嬌百媚的面孔,那是一張會令所有男人癡迷的面孔……正如那一日她穿過雲層落在大火漫天的皇宮裏時的模樣。
那時,她還只有十六歲的年紀,她的出現,讓叛軍爲之騷動,卻不想下一刻卻是那羣人絕命當場的時候。
“哈,哈哈,哈哈哈……”有意思,真特麼有意思。
這萬惡的賊老天,不僅讓她重生一次,竟然還讓她又在這種情況下變回了十六歲的模樣,如此,她是不是還真該謝謝這位老天爺了?
不知是不是因爲她的陰笑聲太過刺耳,隔壁的牆壁裏傳來一陣陣共鳴的嘶吼,就像是野獸,更像是……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