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笑着,肖如意晃了晃手中的蘋果刀:“算他還有點兒良心啊,知道司雪衣那老女人跟他那便宜娘不對付……”
就爲了讓自己順心,風子祁將太后送到這裏來清修?
心中十分的感動,沈卿元卻冷笑道:“他若不送走,我就將太后那老東西毒死,一勞永逸,免得看着鬧心。
……她養大的這幾個娃啊,一個個這叛逆的心,真是讓她這個老母親操碎了心啊!
司雪衣搖了搖頭,看了看肖如意:“明早咱們去普陀寺會會那位妙音法師?”
“能不能見到就看造化唄!”肖如意笑了笑。
翌日清晨,普陀寺的鐘聲剛剛敲響沒多久,大雄寶殿外面走進來一男一女帶着個小娃娃。
正在打掃大殿的僧人擡頭張望,隨即慌張丟下手中的活計跑過來:“三位貴客盈門,有失遠迎。”
“貴客?我還一直以爲在這幫菩薩的眼中,衆生平等呢!”
沈卿元似乎對於這種地方從來就沒有什麼好感,畢竟在他心中,能救他的只有司雪衣,而不是眼前這些被世人稱頌的佛像。
小僧面露尷尬之色,慌忙起手說道:“是小僧眼光短淺了,施主目光遠大,受教了。”
“哼。”沈卿元抱着司雪衣,默不作聲的將臉扭向一邊,似乎很是不屑於與他在繼續說話。
場面有些尷尬,肖如意撇撇嘴:“我們今天過來是爲了……”
“師父昨夜已經吩咐過,幾位貴……施主到來之後,可隨意在普陀山上看看風光,或者是領略一些普陀寺的景緻,咱們絕不阻攔。”
“嘻嘻,小禿驢,怎麼我聽着這話,好像你師父早就知道我們要來?”
小,小禿驢?顯然面前這位很是不喜歡這個稱呼,他剛剛臉上平靜的笑容此時已經逐漸開始出現波瀾。
眼底沉默下來,小僧虔誠起手:“師父是得道高僧,自然知道一些我等凡夫俗子不知道的事情。”
“是嗎?那這豈不是跟我有的一比?”一個娃娃稚嫩的嗓音讓小僧震驚的擡起頭。
沈卿元懷中的胖娃娃此時正舔舐着一根通紅的糖葫蘆,大言不慚的說着剛剛的話語。
“小施主……佛門重地,不可妄言;更何況,你小小年紀如此口舌招搖,只怕會引起菩薩的不滿。”
不滿?對她?我看應該是某些人吧?
司雪衣又吧唧了幾下嘴巴,嘟起小嘴兒嬌滴滴的盯着小僧:“什麼叫口舌招搖呢?菩薩爲什麼會對我不滿呢?”
尷尬的張了張嘴,小僧又口誦佛號,他一個大人與孩子叫什麼勁兒,也許人家根本從一開始就不知道未卜先知是什麼意思。
“吶吶,我看到菩薩在哭喲!”司雪衣誇張的在自己的臉上比劃着,小僧駭然的轉身急忙看向佛像。
每天都要被精心擦拭的佛像上並沒有什麼不該出現的東西。
小僧鬆了口氣,臉上有些惱了的表情;“小施主,佛祖是不可以用來玩笑的。”
“沒有啊,剛剛在我腦子裏面咻的一下飛過的畫面就是那個佛像在哭喲!”
一個孩子能知道些什麼?她既然不是在撒謊,那是不是她真的也有能夠通曉未來的本事?或者說是……普陀寺會有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發生?
心中惶恐不安此時全都顯露在那小僧的臉上,司雪衣卻心安理得的撲騰着兩條小胖腿,催促着沈卿元帶着她進入禪房去休息。
“衣衣,他們怎麼知道咱們會來?你說難道那個妙音法師真的會這麼靈?”
肖如意似乎也有些震驚,一路上神神叨叨的說着。
“靈驗?連太后都知道我來了這普陀山,那位妙音法師知道我的存在又有什麼好稀奇的?”
想想也是,肖如意點點頭,司雪衣又在她耳邊嘀咕了幾句,肖如意朝着她伸出了大手指。
“衣衣,若不是你年紀這麼小,我還真的會以爲是司雪衣那老女人又回來了。”
“誰年紀小?誰又是老女人?小麪條,說話要經過大腦。”
仗着沈卿元在身邊,反正肖如意也打不過他,司雪衣就無情的戳了幾下肖如意的腦袋。
整日在普陀山遊蕩了一天,卻怎麼也沒見到他們想要找到的答案。
到了深夜,司雪衣倒在榻上輾轉難眠。
那些少女究竟在這個大山中的什麼地方?還有那個妙音,他如此故弄玄虛究竟想要做什麼?
咔咔的兩聲巨響,門扉外傳來啪啪的拍門聲。
“誰?”
“衣衣,是我,是我呀!”
剛剛打開房門,一股邪風吹進來,而後就看到肖如意滿臉恐慌的搓着手臂站在外面。
“衣衣,打雷了,又要開始下雨了,我怕你會出事,今晚……我在你房中睡。”
還真是沒出息的很,過了這麼久還是會怕打雷。
司雪衣嘆口氣,小人兒卻有模有樣的退讓開一條道路:“就說你自己害怕不就好了?”
被人無情揭穿事實真相,又是被司雪衣這種小不點兒瞧不上,肖如意麪露赤紅,一邊衝進來,一邊結結巴巴的說道:“誰,誰說我害怕來着?我這麼大一個人,又是易鳳閣的主子,我會怕?我不過就是在擔心你這個小不點兒罷了。”
突然天際又是一個空雷炸響,隱隱約約間,司雪衣的小嘴兒像是含了一顆雞蛋,根本就閉不上。
“衣衣,趕緊上牀睡覺,小孩子正在長身體,若是睡不好,你以後會長不高……”
“她們……要去哪兒?”司雪衣纔沒心情聽她的胡言亂語,此時已經高擡起胖嘟嘟的小手,朝着肖如意的背後指了過去。
些許雨點從天而降,此時已經落在了肖如意的脊樑上,忽而又聽到司雪衣這番話,她突然有種汗毛直立的怒號感覺……
茫然而又僵硬的將頭轉了過去,在陰暗的雨夜之中,常年燈火通明的普陀寺的燈籠被吹得在風中搖擺。
而在這些搖擺的燈籠的映照下,牆壁上出現了一支鬼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