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夢蝶仙梟 >第二卷 雛鷹展翅,名揚仙朝 第一章 重生,再見佳人
    寒月高懸,孤鴻獨鳴,丁勉捂着胸前不斷滲血的刀口,踉踉蹌蹌地朝倒在血泊中的俊美婦人走去。

    “彩兒,黃泉路上有我爲你掌燈,咳咳…想必這陰曹地府之路會光亮些許。若有來生,我定八擡仙轎迎你過門,咳咳…讓你做一位高貴的天官夫人!”

    丁勉艱難地握住俊美婦人的手,瞳孔猛然渙散,沒了生機……

    “這…這是在哪啊?”丁勉緩緩睜開雙眼,盯着頭頂上方的破舊瓦片,一時之間腦袋有些發懵。

    “醒了!”突然,一道冰冷的聲音陡然傳入他的耳中。

    這聲音是那麼的熟悉與親切,宛若九天仙女之音,初聽高不攀,再聽心動甚速、骨酥心猿。

    丁勉聞聲,忽的一下從牀上坐起,扭頭朝聲音的主人看去,畫面定格在了一張精緻如畫,頭挽髮髻,身着黑色勁裝的武士身上,確切的說應該是一位女扮男裝的妙齡女子。

    尤其那雙寒星般的眼眸,冷漠中夾雜溫情,眉黛間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憂傷,盈盈細腰可堪一握,可謂是心較比干多一竅,病如西子勝三分的絕色佳人。

    “彩兒?”丁勉表情瞬間一滯,隨即撐起虛弱的身子骨下牀向女子快步走去,“彩兒,真…真的是你嗎?”

    丁勉顫抖地伸出右手,有些不敢確信的朝女子的臉頰摸去。

    突然,“嗆啷”一聲,拔劍之聲驟起,而後一柄薄如蟬翼的三尺青鋒眨眼間便架在了丁勉脖子上。

    “彩兒的名字也是你叫的嗎?再敢胡言亂語,信不信我割掉你的舌頭!”

    女子說完,收劍入鞘,鄙視的瞥了一眼呆若木雞的丁勉,語氣冰冷的說道,“本以爲救了一位文質彬彬的儒生,原來是個放蕩不羈的登徒子,哼…果真是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看着眼前這位既熟悉又陌生的女子,兩行清淚順着丁勉的眼角緩緩流下。

    半晌之後,他才緩過神來,愛憐的看了女子一眼,用幾乎微不可聞的聲音說道,“都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此刻,丁勉心中早已泛起了驚濤駭浪。

    丁家一十三口,慘遭滅門之事,恍若昨日。

    若不是那痛入肺腑的刀口以及紅顏漸衰的面孔,似乎都印證着那一切不是噩夢,而是真的,他很難確信自己竟然會重生到了十八年前。

    此時的他,正是在經歷了一場火災之後,爲前世的夫人所救,而其腳下所踩得這片土地便是青吟鎮的山神廟。

    上一世的丁勉也是從這一刻起,身子骨纔開始逐漸變得羸弱不堪的,最可怕的是每當夜幕降臨,總會有夢魘侵擾他,夜夜如此,從不間斷。

    若是換做別人,早神智崩潰,淪爲失心瘋了。這其中的辛酸與無奈,恐怕也只有他一人知曉。

    四處求醫換來的結果卻是衆醫們束手無策,以致於很長一段時間,丁勉都誤認爲自己真的得了失心瘋,不過時間長了,也便習慣了。

    然,夢魘終究是夢魘,旭日東昇乃恆古不變之則,黑暗終歸會被驅散。

    偶然的一次際遇,丁勉結識了一位雲遊和尚。

    此人佛法精湛,從其口中他才得知自己三魂之一的幽精,七魄之中的非毒,已經完全消散於天地間,因此他的身體纔會每況愈下,夜夜遭受夢魘侵擾。

    只是補魂填魄之法,太過虛無縹緲。縱然是爲其解惑的高僧,也只是聽聞世間有此法存在,卻不知法在何處。

    即使有,那也應該存在於底蘊雄厚的仙門之中,他乃一介凡俗之人,又無富可敵國的銀兩,哪裏會有如此機緣。

    是矣,丁勉也只能聽天由命,此事他對自己的夫人彩兒也未曾提及半分。

    凝彩是李秋盈的表字,平素裏丁勉皆是稱其爲彩兒。

    他這位夫人乃是南唐三品大員,天閥司司主李東旭的掌上明珠,而其生性好動,不喜女紅好刀槍。

    整個南唐國有兩位傾國傾城的絕色佳人,一位是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樣樣精研的侍中令周宗之長女,周娥皇,世人皆稱其爲才女;另一位則是他前世的夫人,俠女李秋盈。

    這二人皆是他生命之中最重要的人,周娥皇曾爲他洗脫罪名,助他一步步踏上仕途巔峯;而李秋盈卻是與他朝夕相伴,照顧他的衣食起居。

    丁家追溯到丁勉祖父那一代,堪稱青吟鎮的大戶。一門七琴師,更是在南唐國被列爲一段佳話。

    到了他父親這一輩,家道是一落千丈,究其原因還是因爲當今世界已然沒了往昔的崢嶸。

    癡迷長生之道的王公貴族,比比皆是。

    再加上南唐賦稅,一年重於一年,百姓勉強可堪果腹,除了那些玩世不恭的公子哥,沒事去天音閣喝喝花酒,聽聽情曲,誰還會有閒心雅興去欣賞純正的琴瑟之道。

    可以說,琴瑟之道以及一些傳承久遠的技藝和國學,走向沒落是必然。至於精修真正儒道之人,如今整個南唐國恐怕也超不過一巴掌。

    現在的儒生習文,胸中裝的盡是些黃白之物,那些匡扶社稷,文死諫的儒義早被挖坑填埋於廢墟之中了。畢竟當今風貌如此,爲之奈何。

    丁勉的父親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而立之年便鬱鬱寡歡而逝,其母也在他父親去世半年之後,思念成疾,離他而去。

    至此,整個丁家也只剩下了丁勉的叔父丁春來,以及丁勉這兩脈。

    有道是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他這個叔父平素裏非但不幫襯於他,反而處處算計於他。

    丁勉此次重傷昏迷,三間茅草房被燒了個精光,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正是他叔父所爲,其目的便是爲了圖謀丁勉父親留下來的那把尾部被燒黑的古琴。

    此事,也是在丁勉進入翰林院任職之後,才得已知曉,只不過當時的丁春來官階比他高出了不止一籌,丁勉也只能忍氣吞聲,不敢舊事重提。

    前世,在丁勉被李秋盈所救之後,丁春來一家好像人間蒸發了般,不見了蹤跡。再見到他之時,丁春來已然成了南唐國的戶部尚書,而其也更名爲了丁修儒。

    丁修儒能有如此平坦官途,靠得便是那把尾部被燒黑的古琴,焦尾琴。

    此琴乃天漢年間,蔡文姬當年所用的那把絕世名琴。

    琴身取材於火鳳之木,琴絃則是用龍筋所勾布,若是落入五音不全之人手中,與一把燒火棍無異。

    倘若被一位凝結出琴膽之人所得,那意義便不一樣了。

    據說,當時的蔡文姬憑藉這把焦尾琴,一曲滅了匈奴整整三十萬大軍,實乃一方逆天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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