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夢蝶仙梟 > 第二百三十七章 鬼笑莫如聽鬼哭
    浮空驚雷連山橋,森寒鬼笑出澗腰。黃泉血河千幻石,戾氣罩頂弒九霄。

    微微掃視了一眼靠在山石休整的衆人,丁勉心中不由冷笑道,呵...還真打算在此守株待兔啊!哼...不徹底將你們拖下水,我丁進之表字倒過來寫。

    幾人見丁勉回來了,一個個向後者投向了異樣的目光。尤其是文判一方之人,更是衝他咧嘴大聲嘲笑。

    “吆...這不是我廬州城的風雲人物嗎?怎麼滴,找到路了嗎?”

    “哈哈...瞧你這話說得,本來就沒有路,上哪去找?難不成會有神蹟出世,憑空出現一條不成?人嘛,就得學會知趣,免得到頭來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最後一個說話之人,正是之前被丁勉一巴掌抽翻在地的那位陰曹。能看到丁勉喫癟,他心中別提有多高興了。一旁的文判雖然沒有出聲嘲笑丁勉,但是他的眼神,卻是比任何人都要犀利,這是一種獵人喫定獵物的眼神,森寒中夾雜不屑,冷漠中飽含殺機。

    這些人的面部表情與眼神,豈能逃過丁勉的心神感知力,當一個人心中裝有大志之時,任何的外界阻撓,都擋不住一顆勇攀高峯的心。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如今文判這些人在丁勉眼中,與秋後的螞蚱沒什麼區別。他心中有一百種陰死文判的辦法,但不是現在。

    相比這些嘲諷與森寒殺機,崔鈺交給他的任務纔是重中之重,若不能完成暗衛閣的任務,一切都是枉然。在未入邙山之前,或許他還會出手懲戒文判一方之人,而今幾人既然已經被他牽制到了到裏,暫且讓這些人先享受一下最後的寧靜時光吧!因爲他心中早已打定主意,一旦自己完成暗衛閣那邊傳達下的任務,那麼這邙山便是文判的葬魂之地。若是文判手底下的這些人果真不知趣,他不介意一鍋燴了他們,一個大勢將成的梟雄,其尊嚴不是任何人可以挑釁的,哪怕你是堂堂地府閻君,也必將爲你的傲慢而買單。

    丁勉裝作若無其事地走到衆人近前,朝着閉目養神的武判,躬身便是一禮,“大人,屬下在西南方發現了一些端倪。方纔屬下以魂晶試探了一下,似乎沒有什麼機關之類的危險,那裏可能是唯一一方到達對面的通道了。”

    對於武判,丁勉是給足了他面子。文、武之爭,在滾滾歷史長河中,素來屢見不鮮。尤其是在資源短缺的地府,各大城池的兩方判官,可謂勢同水火。想要突出己身功績只是其中之一,最主要的原因,還因爲平衡二字。城隍,乃一城之主,凡事不可能親力親爲,若下方之人全部抱成一團,有意欺瞞於他,那麼這城隍之位,遲早會丟掉的。雖然在文判、武判之上,還有日遊、夜遊、巡檢等官職,但不可否認,在城池事務上,文判、武判手中的權力,甚至已經超過了那些日遊、夜遊、巡檢。身爲一城之主,其手段與頭腦,絕非常人可以理解的。

    文判與武判之間的隔閡,倘若運用得當,可謂事半功倍,如此借力打力的手段,正是上層人物慣用的伎倆。如今丁勉雖只是區區一位從八品陰曹,但他前世的翰林院大學士可不是白乾的。前世他大部分的精力,都用到了如何對抗夢魘之上,而今既然老天爺如此眷戀於他,若不一展己身所負,天道都不允許。

    此言一出,衆人表情皆是一滯。在這灰霧滔天的懸崖之邊,縱使身爲地府的陰官,其視線也是極其有限,稍有不慎便會失足跌落山崖。而能在這等極其惡劣的條件下,想要找到出一方隱匿的通道出來,其難度可想而知。這已經不是單憑膽量超羣那麼簡單了,眼力、運氣、洞察力缺一不可。他們有想過丁勉可能身負某種異於常人的心神洞察力。即便如此,也沒有人認爲丁勉真能在此尋找到什麼神祕通道出來,或者說他們從心裏根本就不願接受丁勉能找出通道。

    然而此刻丁勉的這番話,不僅僅是抽在了他們臉上,更是意味着衆人將沿着丁勉之前所提及的建議,繼續向邙山深處挺進,這不是他們想要看到的結果。任務雖說是北堂閻君傳下的,可命卻是他們自己的。幾人好不容易脫離了丁勉的牽制,現在丁勉居然說通道很有可能被他找到了,這如何還能讓幾人坐的住。

    武判一方雖然也不太相信丁勉能找到通道,但再怎麼說丁勉也是他們一方之人,心裏縱然狐疑萬分,他們卻仍然沒有說出口。然而文判一方之人,卻是大聲喧鬧了起來。

    “不!這一定是你自己編造出來的謊言。方纔我們可都聽到了,這懸崖之中隱匿大量的機關,你怎麼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尋找出通道!”

    “對!一定是這小子怕自己丟了面子,才故意往自己臉上貼金的!”

    “哦?你果真找出通道了?”武判眼神之中隱隱閃過一絲慌亂,旋即又恢復了一絲鎮定。他與衆人心思相同,皆不希望丁勉能在此找出通道出來,可他與文判的立場不同。丁勉乃是他麾下之人,況且丁勉手中還有直通酆都大營的令牌,於公於私,他都不能當衆拂了丁勉的面子。可若是繼續被丁勉牽着鼻子走,他心中又極其不願,只能先暫時穩住丁勉,再想辦法阻止對方的瘋魔行徑了。

    《嘶...看來我還是小看這小子了。如此不畏艱險、悍不知死的心境,倘若放在酆都城的那些大營之中,其職位升遷的速度,絕對會令人難以想象。呵...這北堂閻君倒是好毒辣的眼力,用一個鎮北軍第一驍騎校尉的職位,便能調動起這傢伙的積極性,這陰司閻君果然沒一個簡單的主!》出身軍營的守備陰將與武判那些人相比,根本便不在一個思索領域。衆人只是因爲丁勉帶來的消息,而感到心生不喜,不願因此冒更大的險,可他卻是從中看到一絲往上升遷的契機。

    他與丁勉本來就有些交情,對丁勉天馬行空的手段,也是極其的佩服。當日若不是丁勉挺身而出,此時的廬州城或許已經名存實亡了,更加不可能被北堂閻君直接化爲戰營之地了。他幾乎可以篤定,日後若丁勉沒有中途夭折,以對方的的膽識與手段,爬上高位那是板釘釘的事。他能看得出,丁勉有心想在這次行動中展露崢嶸,只是礙於自身分量不足,只能以陽謀逼着文判武判按其計策走。此法雖勝在能更準確的把握信息可靠性,可相應的危險也會大大增加。

    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在經過短暫的心裏掙扎之後,他果斷放棄了惜命的本能。此次任務若能順利完成,那麼他收穫的絕不僅僅只是軍功那麼簡單了,說不得日後他還要仰仗對方的提拔。因此,他打定主意,就算所有人都不支持丁勉,他也要義無反顧地跟着對方走下去,一個絕世陰官的氣運,絕非他人能夠衡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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