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夢蝶仙梟 >第二百四十六章 暗度陳倉
    場中再次恢復了酣暢淋漓之景,令人毛骨悚然的大笑,如一圈圈蕩起的水紋般,以方形晶桌爲中心,向密室各個角落迅速擴散。無論幾人心底怎麼想這邙山鬼王,但有一點卻可以確定,他們骨子裏皆沉澱着不爲世人所知的瘋狂。

    人性本惡,尤其是像他們這等死後佔據一方的鬼雄、屍煞、骨魔,潛藏在其真靈深處的瘋狂,簡直堪稱天地失色、日月無光。這也是邙山鬼王爲什麼要執意拉幾人下水的主要原因之一,心存猛虎,則萬界可吞呢!

    《呵呵...笑吧!你們笑的越猖狂,心魔復甦的便越快!》丁勉不由暗暗冷笑一聲,與其陰神早已相融的滅世黑蓮,悄無聲息間釋放出了一抹極其隱晦的無形戾氣,而後沿着某種詭祕的空間通道,緩緩向一干惡鬼兇屍飄去。自身氣機雖然不能顯露一絲,但這並不代表他沒有辦法陰幾人一把。

    滅世黑蓮何許魔物?那可是昔日魔羅無天膽敢攪動三界的最大依仗,此先天靈寶可吞噬萬千戾氣融入蓮瓣,亦可模擬出一切戾氣斗轉星移,隨着丁勉陰神與此寶之間的契合度越來越高,之前一些未曾被其發現的靈寶之能,也隨之慢慢浮出了水面。

    在吸收了場中一干鬼雄、屍煞、骨魔無形中所散發出的戾氣之後,那些本不屬於這方仙朝的荒古魔氣,改頭換面下,暗暗向衆人推進。以彼之戾,還施彼身,以幾人心中無限增幅的瘋狂,斷然不會發現其中端倪。縱然是一直暗中探尋他存在的邙山鬼王,也是身在局中不自知,這便是滅世黑蓮真正的可怕之處。

    幾人想要謀劃酆都大帝、三方閻君之職,丁勉又何嘗不想以幾人爲跳板,直接躍入酆都城的核心戰圈。時間悄然溜走,隨着融入幾人身上的隱晦魔氣越來越重,幾人心中的心魔,也開始緩緩滋生了起來,而那些從滅世黑蓮分裂出的魔氣,也在此刻漸漸變得愈發濃郁。溫水煮蛙,暗度陳倉纔是此刻丁勉要行的詭道!

    《快了!哼哼...一會小爺便讓爾等嚐嚐自相殘殺的滋味...》就在幾人心魔不時便要出世之時,整個密室忽然間閃耀出了一團碩大的幽青火焰,準確的說應該是一抹火焰的投影,只是這抹火焰投影來的太過逼真了,逼真的讓人幾乎誤以爲真。

    “火焰?鬼帝,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眼前突如起來的景象,着實令衆人吃了一驚。幾人面色陡然拉下,瞬間如臨大敵。旋即不約而同地相互對視了一眼,一個個十分忌憚地看向了邙山鬼王。

    他們已經答應與這邙山鬼王結爲盟友了,難不成對方還想施展某種祕法,控制住幾人的真靈不成?這麼做未免也太不道義了吧!

    表面看似鬆懈,實則心神暗緊的邙山鬼王,此刻也露出了一副驚詫之色,不過剎那間他又恢復了常態。充滿無盡霸氣的兇眸一一掃視過衆人,他當即露出了一絲森寒的微笑。“衆兄弟莫要驚慌,這只是燭臺示警而已,外界之事本座已經知曉。不過幾個跳樑小醜而已,遇到本座的親衛隊,註定會隕落!來,端起酒碗,爲了吾等的霸業,諸君共飲此杯!”

    邙山鬼王說着,旋即大手一揮,方形晶桌前頓時出現了幾尊盛着黑色液體的青銅爵。絲絲煞氣從中飄溢而出,那森然駭人的冰冷煞氣,猶如一條條噴射毒液的毒蛇般,讓人視之不由頭皮發麻,腳板生寒。倘若這一幕被世俗之人,定然會嚇破其人之膽。

    幾人聽聞此言,緊繃的心神豁然一鬆,不由暗暗長舒了一口氣。他們還真怕這邙山鬼王給他們下禁忌,畢竟誰也不想將自己的身價性命,完全投入到他人掌中,任人宰割,最起碼也要保留一絲跑路的機會。篳趣閣

    同一時刻,丁勉也收到了來自校尉軍牌的示警。《遭了!應該是武判他們遇到了危險,得想個辦法脫身才是,否則事情怕是要變得棘手了...奈何這邙山鬼王已經起了提防之心,若不盡快脫身,搞不好我也會因此而暴露身份。屆時一旦對方將整個密室完全封鎖,那小爺我豈不是真要困死在這裏了...》

    一念至此,他立即通過小如芥子的滅世黑蓮,將那些奔向幾人的隱晦魔氣,全部匯聚到了一處,抽絲剝繭下,一方巨大刀影頓時懸浮在了幾人眼前。與此同時,幾行龍飛鳳舞的小字也隨之閃現而出。“仙朝已去,神霄當立,九幽九闕,唯吾獨尊!臣服或者死!”

    “汝是何人?爲何要在本座面前藏頭露尾,如若再故弄玄虛,那便休怪本座逼你出來了...”面對突然閃現而出的巨大刀影,邙山鬼王心中不由咯噔了一聲,暗道一聲方纔果然不是什麼錯覺,而是的確有人在暗中窺視着他們的一舉一動。

    凝而不散的刀影,如一條無盡深淵中奔出的魔龍般,雖然渾身氣機看似不堪一擊,但其中又彷彿蘊含着大道之痕的軌跡,以他半步鬼王的實力,居然看不透這方刀影的跟腳。這種感覺極其震懾人心,未知的事物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你根本便捕捉不到它的任何跟腳,而往往正是因爲有些人的無知與輕視,致使自己白白丟掉了性命。

    邙山鬼王何許人也,在沒有任何把握之前,他是不會輕舉妄動的。因爲他疑心太重,這是優點,也是缺點,丁勉也正是因爲喫準了他這一點,纔敢冒險聚氣成影的,爲的便是徹底牽扯住對方的心神,他好從中脫離而出。

    幾人見邙山鬼王臉上露出了很深的忌憚之色,隨即又收回了有些輕視的目光。以邙山鬼王“鬼仙境”的實力,都沒有立即出手粉碎掉眼前的刀影,實力稍遜對方一籌的幾人,也斷然不敢對其出手。

    你狂,我比你更狂,昔日邙山鬼王青梅煮酒論天下英雄,是何等的英武霸氣。而今看到幾行霸道絕倫的大字,忌憚中又隱隱生出了一種揮之不去的認同感。一個絕世梟雄的心境,絕非常人可以琢磨透的,而恰恰喜歡精研解析歷史的丁勉,赫然不屬此列。他知道邙山鬼王是何心性,更知道他那喜歡指點無盡江山的萬丈豪情,以及豪情之下所隱藏的強烈控制慾。

    刀影還是那方刀影,然而那幾行筆走龍蛇,蘊含無限霸烈之勢的大字,卻是忽然間消退,一行氣機更加隱晦的大字,隨之躍然而出,“依家傳人...”

    “神霄...神霄宗...嘶...你是殺戮之神依...”邙山鬼王登時面色大變,眼角不由狠狠一抽,立即止住了話音。

    關於殺戮之神的傳聞,他也曾略有耳聞,那絕對是一個狠角色,生前他或許對此嗤之以鼻,權當是一個不錯的神話故事來聽。然而死後成爲鬼雄之後,無論是對這方仙朝的認知,還對天道的感悟,都絕非生前那個他可比。他深知,想要在這方仙朝獲得更大的資源,更超然的地位,與虎謀皮借勢而起,必不可少。

    最主要的是,他對仙闕的那位神祕人,並非完全信任,他有他的算計,一個久處高位之人,又豈會甘心淪爲他人的鷹犬。刀影的出現,讓邙山鬼王心中衍生出了一條漁翁得利的毒計,至於事情是否真如自己所暢想的那般,他還要試探一下對方身份的真假,以及攪亂仙朝的決心,否則這條毒計很難奏效。

    然而控制巨大刀影的丁勉,卻根本不會給他這個試探的機會,一出手便是鋪天蓋地的攻勢。如惡龍般的刀影,在詭祕空間劃過一道森然的灰色氣流之後,旋即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奔向了邙山鬼王幾人。

    “哼...真當本座是軟柿子,任人拿捏不成?”刀影的突然奔出,着實令相當忌憚的邙山鬼王幾人大吃了一驚。他們怎麼也不會想到,這刀影竟然根本不給幾人思索、回覆的機會,直接對他們露出了惡魔般的微笑。沒錯就是惡魔般的微笑,笑得很邪惡,至少他們是這麼認爲的。

    丁勉已經沒有時間在這裏繼續耗下去了,時間拖得越久,外界的武判他們便會多上一分危險。雖然他們中的幾人官職比其大,朝服的增幅能力也較其要強上不止一籌。但不可否認,丁勉纔是這次邙山行動中的真正掌舵者。沒有他,在這危機四伏、荊棘密佈的邙山深處,幾人的下場幾乎已成定局,縱然有幸躲過厲鬼羣的圍攻,最終也會被困邙山,永無重見天地之日。因此,在邙山鬼王幾人心神未定之時,他果斷斬出了斗大刀影,這是他唯一抽身撤離的機會,其他幾人的心神感應他可以不去顧及,但是臻至半步鬼仙的邙山鬼王,他不可不防。

    好在此刻的邙山鬼王已經被其整出的巨大刀影,給完全牽扯住了心神。小如芥子的滅世黑蓮,很順利地遁到了仙鶴燭臺的青焰之上,此時的丁勉已經不在乎邙山鬼王用什麼鬼術去粉碎由滅世黑蓮所牽扯出的巨大刀影了。他的目的只有一個,儘快與武判幾人匯合,然後迅速逃出這邙山地界。

    場景不斷地在丁勉心神忽閃,堪堪不過兩息之間,他便穿過那氣機隱晦的青焰,由巨大宮殿瞬間臻至到了外界。

    “給本將活捉這幾人,膽敢偷偷潛伏到我邙山,哼...那便不用回去了。”

    “兄弟們,上...”

    “兀那賊子,還不快快束手就擒...”

    剛一遁出詭祕宮殿,丁勉耳邊頓時傳來了陣陣騷亂聲與喊殺聲。領頭的乃是一位身穿赤色甲冑,頭頂赤色望月犀牛盔,高約一丈的粗狂鬼將。一干同樣身着赤色甲冑、頭戴赤色燕翎盔的高大陰兵,一個個手握赤色長刀地將武判幾人圍在了中間。目測而論,至少也要在百人之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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