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天宗七峯,又名穹峯,乃是十三峯最高峯。
山頂長年積雪不化,氣候嚴寒。
走在桃衣女修身後的姚晗靈,面色青紫一路哆嗦。
姚晗靈覺得自己像是被寒風揪住了脖子領,狠狠的被抽打耳刮子,痛到麻木的感覺不到五官的存在。
“葉師孃,我們離到靈草園還有多遠啊?”
姚晗靈問着前方的桃衣女修。
姚晗靈挑水身上出了一身的汗,來到雪地又覆了一層寒霜,全身上下只有額上綠貔貅墜那一點還有些溫度。
姚晗靈抱緊雙臂,聲音像是冰塊一樣,咯楞咯愣的往外吐。
方纔可真是尷尬啊……
差點跟自己的未來師孃幹上一架。
不過這柳虛清看着道貌岸然清心寡慾的,居然和自己的徒弟有一腿。
難怪方纔的氛圍如此尷尬。
果真人不可貌相。
“姚師弟,喚我葉師姐即可。我與師尊尚未成親,只是掛了一個師祖給未婚妻的名頭而已,破天宗人多口雜,在人前,必須言行謹慎。”
走在山路前方的桃衣女修回頭,眉宇輕蹙,糾正着姚晗靈。
桃花美目總是有意無意的流轉在姚晗靈額上的綠墜上。
一身桃色修衣的葉婉蕭,在姚晗靈眼裏就像是古裝劇裏仙氣飄飄的仙女一樣。
方纔對着柳虛清,一顰一笑,都是絕美之姿色。
可對着她就是蹙眉緊首,長輩態度,師孃架子。
口中說着自己是師姐,怎麼拿的範兒,就是師孃的範兒。
而且,姚晗靈懷疑葉婉蕭的耳朵不太靈光。
“葉師姐,我們還有多久就能到靈草園了?”
吸了吸鼻涕的姚晗靈無奈再次詢問。話說葉婉蕭只穿那麼一點衣裳人家怎麼就一點也不冷。
不像她都快凍成狗了,喉嚨也很渴。
挑了一百來趟水,大量運動之後的姚晗靈急需補充水分。
“急什麼?心性如此急躁,修行想必也是急功近利惰懶之徒。還有兩個時辰,就到了。”
陌陌簌雪中,姚晗靈看着葉婉蕭冷若冰霜的臉,她懷疑是不是剛纔她讓柳虛清當衆出醜,這兩未婚夫妻祕密合起夥打算凍死她。
兩人既然敢冒天下之大不諱,師徒相戀。
怎麼還都遮遮掩掩,行掩耳盜鈴之事。
被凍得快成冰雕的姚晗靈,內心懊惱無處發泄。忍不住又在心中暗罵把她送到這鬼地方的屆老兒。
狗屆老,一等到她在修真位面的身體長到十四歲就迫不及待的把她扔到破天宗腳下。
而且就扔給她一本說是和修真大陸有着密切關聯的破書看,讓她想辦法揪出最終會毀滅修真大陸的禍首。
還告訴她修爲越高,完成任務的機率越大。
她現在實力太弱,這也是她爲什麼一心要拜入柳虛清門下的根本原因。
名師出高徒嘛!
“說起來,姚師弟也是厲害。”
姚晗靈一腳踏進一個冰雪窪裏,凍得渾身咯吱咯吱的響。
前方的葉婉蕭卻是閒庭信步,嬌足踏雪,彷彿是雪中仙子。
“怎,怎麼厲害?”
聲音也開始哆哆嗦嗦的姚晗靈硬着皮頭問着,難道她還有什麼特殊的天賦沒有發現?
“穹峯這麼冷的地方,姚師弟無半分修爲,也敢只着單衣上山。真是後生可畏。”
“而且……這麼多年,我還是頭回見一個男弟子,居然是水靈根。”
看到前面的葉婉蕭像是想起了什麼有趣的事情的,看着姚晗靈的眼神多有嘲笑之意。
姚晗靈鬱結。
因爲葉婉蕭看着她的眼神……
很像是看娘炮的眼神。
娘炮又怎麼啦!
喫誰家大米啦!真是!
“你這不正的資質,想必師尊本是不願收你的,定是你用了什麼歪門邪道,這麼多年,我還是第一次見他臉色那麼難看。”
葉婉蕭對姚晗靈的態度,可以用嗤之以鼻來形容了。
對於葉婉蕭的譏諷,姚晗靈卻沒有辦法反駁。
姚晗靈想起當時柳虛清的臉色,不自覺的點了點頭。
方纔大殿上,她無意間道出柳虛清和葉婉蕭之間的隱晦之事。
雖然她無意,但柳虛清肯定是被衆人在心中嘲笑了一番。
當時柳虛清直盯着她看,幅度不大的表情深刻的詮釋了一種內心獨白。
那就是他柳虛清這是造了什麼孽!
真是難爲柳師尊了。
不過看葉婉蕭這樣子,雖然不喜歡她這個便宜弟子,嘴上不饒人了些。
卻倒是真挺喜歡那柳虛清的。
畢竟,那雙柔情四溢的桃花美目,是不會騙人的。
但是,這跟她有半毛錢關係!
“葉師姐,我實在是冷,咱們有沒有什麼御劍飛行之術?”
“我一個男人沒什麼,你看小師妹,她都快走不動路了。”
“是不是啊,小師妹。”
呼吸都凝結成了冷氣,姚晗靈凍得實在受不住了,一邊沒出息的向着葉婉蕭求着情,一邊回頭衝着雪衣少女使着眼色。
“不不不!我一點都不累的,姚師兄。”
收到姚晗靈的眼色,雪衣少女愣了一下,連忙衝着擔心自己的姚晗靈微笑解釋道。
生怕自己被特殊照顧。
姚晗靈眼睜睜的看着雪衣少女小跑了幾步到了葉婉蕭身邊,生怕被二人看弱了。
還衝着姚晗靈踢了踢腿,伸了伸胳膊。
妹子,你倒是不大累。
你師兄我可是剛挑了兩大石翁的水跑了一百個來回啊!
沒辦法。
姚晗靈只能硬着皮頭爬上了山。
等到三人到了靈草園,姚晗靈已經累的只剩下半條命了,嗓子也在冒幹火。
穹峯的靈草園是洞天福地。
嚴寒的山峯,唯有此處四季如春,還有蝴蝶在此處飛舞。各色仙寶靈草在此地茁壯生長。
靈田旁有七個大石翁。
宛如七個石巨人,裏面盛着滿滿的水。
跑了一百個來回,接着又爬山不知多久的姚晗靈,已經神情恍惚渴到了極致。
爬到石翁上用手捧着就喝了起來。
也不知這翁裏是什麼水,清甜清甜的。
不遠處葉婉蕭似乎在和一個人說着什麼話。
姚晗靈離得遠,有些聽不清。
只顧着矇頭喝水。
“好喝嗎?”
清冷的聲音從頭頂飄來。
趴在石翁上痛飲之後,正在洗手的姚晗靈頭也不擡,點了點頭。
長達三秒的緘默之後。
姚晗靈忽然意識到了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