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院外的樹林裏,差點就把頭伸進矮腳石甕的姚晗靈,後腦勺被不輕不重的拍了一下。姚晗靈連忙像縮頭烏龜一樣,將腦袋縮了回去。
“偷或不偷,暫且不提。晗靈,你可真將這一石甕的湯,食盡了?”
柳虛清將手中宛如輕羽般提着的矮腳石甕撂在腳邊,仔細看着姚晗靈的眼睛。
“啊?對啊,那雞湯簡直像是在勾徒兒魂兒似的,徒兒就忘了飢飽,喝完之後,整個人差點撐死,肚子鼓得跟河豚似的。”
想起那雞湯的美味,姚晗靈沒出息的又咽了一口口水,面露回味之色。注意到柳虛清的冷眼掃來,姚晗靈立馬意識到自己表情不對,立馬端正了態度,面露苦色。
“師尊,我說了,我也不知道那靈陽仙草如何入我肚皮的,唯一可以猜想一下的,就是那飛進我雞湯裏的蟲子。沒準是那蟲子啃食了靈陽仙草,又湊巧被這雞湯給吸引過來,一下子鑽進我湯裏,被一股腦的煮了。”
一拍腦瓜,姚晗靈覺得自己越想越有道理,方纔光想這野鴨野雞了,那蟲子不個個都是喫草的,還真沒準就是這樣。
“不是蟲子。”
柳虛清面色微冷,否了姚晗靈的猜想,柳袖微動劍氣凝指出鞘,近在二人身邊的石甕哐的四分五裂在地。
只見柳虛清俯下身,從草地上的碎片堆裏,撿起一個,遞到姚晗靈的眼前。姚晗靈踮腳一看,一個細細小小透明癟軟的豆芽菜樣的東西,牢牢貼在石甕壁上,散發着陣陣的香氣。
“靈靈靈……靈陽仙草?”
姚晗靈艱難的吞嚥了一下口水,擡頭看着柳虛清越發冷冽的面色,撲通一聲跪地,抱住了柳虛清的大腿!
“師尊!徒兒真不知道!真的真的不知道啊!”
這下完了,她真的是跳進黃河裏也洗不清了。
“荒謬,仙草殘骸就擺在你面前,還在狡辯。”
柳虛清厲呵一聲,一掌拍向抱腿而上的姚晗靈。
“師尊,不是,真的不是我……”
出乎柳虛清意料之外,姚晗靈並沒有躲開,反而閉眼生生受了這一掌,撲簌吐了一口血霧,仍舊死死抱住柳虛清的大腿,不願鬆手。
聽聞柳虛清的呵斥,關鍵之時,姚晗靈忽然智商上線到了頂峯。
靈陽仙草說到底是柳虛清一人的,此事或大或小,都在於柳虛清,此時又沒有葉婉蕭那羣人在旁邊嚼舌根,那麼只要柳虛清消了氣,那麼她姚晗靈的去留……
“師尊!是我!是我!是我偷竊了靈陽仙草,我聽師尊的話,我認了,你怎麼罰我也好,哪怕是抽乾我的血也罷,只要你不逐我出師門就好。師尊,徒兒在這世上可只有你一個庇護的人了,徒兒認罰,認罰的。”
管它什麼真相不真相,留在破天宗好好修煉,觀察,找出毀滅者,完成屆老給她的任務,纔是最重要的事情。修真大陸,她總歸是要離開的,何必斤斤計較這麼多。
方纔光糾結自己是不是被冤枉了,差點忘了以大局爲重。不就是當一個乖順的徒兒嗎,從此以後,柳虛清說什麼她就認什麼就是了,只管達到目的完成任務就行了。
“你真聽我言?”
柳虛清似是有些不相信,低頭打量着姚晗靈。方纔一掌都寧可生忍,也不肯承認的劣徒,此時忽然臨時該意,讓人捉摸不透。
“師尊您莫不是忘了徒兒拜師第一日發下的毒誓,師尊說一徒兒絕不說二,師尊往東,徒兒絕不往西,如有違逆一句師言,徒兒必將萬魔穿心,不得好死。”
“如今師尊說徒兒是偷竊了靈陽仙草,那徒兒就是偷竊了靈陽仙草的賊人,一切都由師尊定奪。”
姚晗靈鬆開柳虛清的大腿,重重一拜,一副任由柳虛清發落的優秀認錯態度。頑徒模式和乖徒模式一鍵切換,毫無縫隙可察。
跪拜在地的姚晗靈,半天也得不到柳虛清的回覆,心裏漸漸打起了鼓,如今賣慘賣忠都用上了,柳虛清可真別狠心把她給逐出了師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