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坐在莫霧山身邊的胡玉蓮正喝着藥盞裏的藥湯，聽到這一句疑問，也擡起了頭，先是看了一眼莫霧山，接而纔是觀向靈師大比演武場。
一看到演武場上的情況，胡玉蓮手中的湯藥溢出了盞邊，漾在袖襟上。
雖然動靜很小，但莫霧山很快將注意力轉回到胡玉蓮的身上，面露關切。
“蓮兒，你身子還虛弱，莫冰……”
莫霧山正要喚莫冰將胡玉蓮送回五峯去療養。
“霧山，不必。”
戴着水晶鏈的手壓下了莫霧山遇要擡起的手腕，胡玉蓮阻止了莫霧山的傳喚。
清楚胡玉蓮的性子，見胡玉蓮如此，莫霧山也沒再勸阻，只是將胡玉蓮身上的披風裹得更嚴實了一些。
忽而，演武場上傳來一聲佈滿殺意的聲音。
“柳虛清，我要你的命！”
只見演武場的庸南歌不惜承受了柳虛清一道鶴鳴劍氣，斷了左臂只爲衝擊到柳虛清的身軀，餘袖之中飛出一把泛着幽暗綠光的匕首，以迅雷之勢襲向柳虛清的咽喉扼要。
誰也沒有想到，一向清高自許宛如出家的庸南歌，此時對柳虛清爆發瞭如此迅猛的殺意，甚至不惜自斷一臂，遠遠超乎衆人的想象。
然而，就算庸南歌拼盡了全力，可修爲的徹底碾壓，讓她這一攻擊被柳虛清一個身勢輾轉就給躲了過去。
六峯弟子席最前位，一個身穿柔黃色衣裙的女子，猛然站起，目露陰毒。
“柳虛清，你這不知哪裏跑出來的阿貓阿狗居然敢傷我阿姐！”
其身旁的男弟子更是面露憤恨。
“柳虛清這傢伙，下手竟如此惡毒，一點也不憐香惜玉！”
“嗐，人家有未婚妻，葉婉蕭也挺美一妞，估計也麻木了。”
“話是沒錯，可這柳師尊也真是下的下去手。”
一旁的弟子各有所思，相互唏噓攀談。
好歹也是入了莫霧山眼的人，庸南歌可是修真界數一數二的美人，就算終日白紗蒙面，也是許多人心之神往的女神。
美人斷臂，不少男弟子都在惋嘆。
然而，柳虛清卻沒有這麼多雜念，演武場上，柳虛清反手一擊，將庸南歌擊退於四方鼎後。
庸南歌口中噴出一簌鮮血，將面紗染成紅色，如仙女下凡一樣，從天空隕落。沒有法力維持的四方鼎，也緩緩從空中飄落。
血染白紗，猶如杜鵑啼血，又如雪中朱梅。
美人落敗，又是另一種別樣風情。
靈師臺上一聲鑼鼓喧天。
“柳虛清，勝！”
戰局已至此，無論是惋嘆還是幸災樂禍，弟子都已經開始熙熙攘攘準備離去。
五峯弟子席前的莫霧山，也扶起胡玉蓮準備回五峯。
被其扶着的胡玉蓮清晰的感覺到了莫霧山的不對勁，擡眸看着莫霧山思索的神色，心中一痛。
“你心疼了？”
對着莫霧山，胡玉蓮向來是心中有什麼說什麼。
“沒有，只是覺得有些古怪。”
聽到胡玉蓮這一問，莫霧山纔像是從思索中走出來，搖頭道。
旁人都覺得無法理解，可是今日的庸南歌，莫霧山卻荒謬的覺得他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似乎在什麼時候，他好像見到過這個樣子的庸南歌。
七峯弟子席上，姚晗靈正等着柳虛清下臺來，然而，等了半響，卻還見柳虛清執劍立在原地。
姚晗靈以爲是柳虛清處於激戰之中，未能聽見鑼鼓聲，一路跑到弟子席位的最邊緣，雙手作喇叭狀，大喊。
“師尊！回來啦！對決結束……”
忽然，姚晗靈心頭感覺到了一絲異樣的悸動！
“師尊當心身後！”
一瞬間，姚晗靈的嗓子幾乎吼破了音，聲帶撕扯着。
然而周圍人聲嘈雜，姚晗靈不敢保證柳虛清能否聽見她這一聲提醒。
只見那被柳虛清砍下的皓臂，忽然像幽靈一樣懸浮而起，像是破弓之箭，向着柳虛清的左背襲擊去。
速度極快，又悄無聲息，姚晗靈一個眨眼之間那斷臂就閃現到了柳虛清身後。
只見場中，柳虛清頭都未回，反手一劍，抵擋住了斷臂的攻擊，不但如此，還回身將那斷臂又一分爲二。
然而這還未完，那斷臂即使被砍成了兩段，依然在地上躍躍欲試，宛如有自己的生命一般，有手的那一段宛如潛伏的獸一半，隨着柳虛清的移動調整着方向。
眼見柳虛清像是料到有此一攻一般，化解了危機，姚晗靈的魂這纔回到身軀裏。
那二分之一的斷臂和柳虛清對峙的幾秒，忽然一轉攻向，迅速朝另一個截然相反的方向攻擊而去。
姚晗靈一頭霧水，這是斷臂是什麼意思，想要繞地球一圈攻擊柳虛清嗎？只是不知道修真大陸是不是圓的。
而且有七彩移位大陣，這根本飛不出去的吧？
然而，姚晗靈忽地黑眸猛睜，那斷臂居然毫無阻礙的穿透了七彩移位大陣！
那方向，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