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囊的碎片飄過姚晗靈的眼前,柳虛清攥着辟邪玉的五指之中,靈力猶如閃電噼啪作響。
柳虛清似是有些尷尬,收了手中靈力,解開自己腰間的柳色錦囊,將辟邪玉放入再次丟入姚晗靈懷中。
“你如今靈力全無,又有孽緣纏身,這辟邪玉乃是這蛇妖的馭妖石,我若不在有人又要害你,你便用此石召喚妖僕,讓其助你脫難。”
“你也不必怕這蛇妖作亂,我在辟邪玉中下了禁制,他一作亂,我必嚴懲。”
興許是怕姚晗靈多疑,柳虛清直接說了清楚。
看着院中奄奄一息昏死過去的蛇妖翠華,姚晗靈摸着手心裏的辟邪玉,分量比起之前,似乎沉了許多。
在心中揣測柳虛清將此物交給自己是什麼意思,那蛇妖翠華看起來就不是凡物,柳虛清怎麼不會收入自己囊中,反而給了她這個廢物?
柳虛清,爲什麼對她這麼好?
姚晗靈面上忍不住浮現出疑慮,而柳虛清似是還要確認什麼事情一般,匆匆離開。快要出去偏殿之時,柳虛清慢慢站定身子。
“辟邪玉,是我師尊傳於我,在你之前,此物從未離開過我分毫。”
說完,柳虛清就急匆匆的離開了。
姚晗靈握着手中的辟邪玉,呆呆的看着柳虛清離開的地方。
方纔,柳虛清難道是在解釋,他也不知道這辟邪玉是兇玉嗎?
可是,若柳虛清不知曉,難道作爲蛇妖翠華的主人,也就是柳虛清的師尊,宋師祖,也不知曉此物原本是大凶之物嗎?
如此看來,宋師祖對柳虛清,似乎並沒有破天宗其他人說的那般尤爲偏愛。
細思極恐的姚晗靈平白的打了個冷顫,這破天宗裏面的破事還真不是一般的多。
自此之後,柳虛清就更忙了,原本教導姚晗靈的修行,也交給了雖然好像很強,但是好像不怎麼靠譜而且脾氣十分暴躁的翠華妖僕。
可人與人的差距就在於,就算柳虛清手中沒有辟邪玉,吩咐翠華做事時,翠華雖然心中十分不爽丹對着柳虛清還是應付的嗯嗯兩聲。
但,姚晗靈就沒有那麼好的待遇了,雖然手握着翠華的命脈,但翠華一點也不在意似得,對着姚晗靈是兇相畢露。
除了翠華變幻成自己的人形成功驚豔了姚晗靈一次之後,經過幾次慘無人道修行的姚晗靈,現在看到翠華那張無害面孔,雙腿就忍不住的打顫。
姚晗靈覺得自己成了翠華的出氣筒,翠華大仙大半夜氣得睡不着覺,就將姚晗靈一把從被窩裏抓出來,開始魔鬼訓練。
有時候是去石磨場上拉磨,有時候半夜把姚晗靈撩到穹峯懸崖的半腰處,吹着半夜的山風讓她往上爬,要麼就是姚晗靈睡的正香,一個翻身就掉入湖中,凍的骨頭都在打架。
反覆蹉磨了十來趟,坐在牀上,眼袋烏青眼前發花頭痛欲裂的姚晗靈,忍無可忍的一把掏出辟邪玉。
“有完沒完!你再這樣折騰我,信不信我和這玉同歸於盡!”
見着姚晗靈炸毛的樣子,翠華眉頭微揚。
“哎呀,我好怕啊。”
佯裝害怕的翠華拍了拍胸口,轉眼嗤笑出聲。
被翠華魔鬼訓練幾乎折磨的失心瘋的姚晗靈,咬咬牙,手心一個用力,將辟邪玉狠狠擲在地上。
“小子,你要是能把這玉摔碎了,我還得給你說聲謝謝。”
嗤笑一聲,翠華將辟邪玉塞進錦囊,凶神惡煞的系在姚晗靈腰間,像獵人扛着打獵而回的小野豬一樣。,將姚晗靈扛在肩上一路飛躍。
不知過了多久,在翠華肩上被顛的死去活來的姚晗靈,忽然感覺面上似有輕雲繚繞一樣,呼吸的空氣中水分含量明顯超標。
拼命的咳嗽,將肺中的水分咳出來,一回神,姚晗靈只覺渾身一涼,鼻子中又進了滿滿的水。
“咳咳!咳咳!你幹什麼!”
一個猛子從水中鑽出來,姚晗靈忽覺周圍的水似乎很是粘稠,像是漿糊沼澤一般,拉着她直往下陷,無論姚晗靈怎麼掙扎,下沉的速度永遠都比姚晗靈掙扎的幅度快。
四周是一片綠霧繚繞,像是身處於一團霧氣之中,將姚晗靈帶來此處的翠華卻不知道去了哪裏。
“翠華!翠華!你在哪裏!”
姚晗靈不斷的呼救着,四周的水彷彿有生命一般不斷的將她往下拉,絕望籠罩着姚晗靈。
姚晗靈仰面望着天,沉水漸漸淹沒姚晗靈的脖子,耳朵,下頜,眼睛……
直到最後一絲空氣從肺中溢出,完全沉入水中的姚晗靈驚恐的瞪大了雙眼,猝不及防的對上了一雙翠綠如碧璽的蛇眸。
一條猶如成年人腰粗的白蛇,宛如游龍一般盤旋在水中,蛇眼微眯,濃郁的翠綠從其腹部宛如菸絲一般溢出。
“呼……吸。”
水下的聲音不如空氣中清晰,朦朦朧朧像是在夢中。
是翠華的聲音,這傢伙又變回了蛇形。這傢伙怎麼一會兒大一會兒小的?
肺快要爆炸的姚晗靈,腦中想着亂七八糟的事情,肺已經漸漸收縮到了極限,姚晗靈終於忍不住深深呼吸了一口。
堵塞的感覺比想象中更加憋悶,那些粘滯的水一入身體就變成了輕盈的氣體,撐開了肺泡。
隨着呼吸次數的越來越多,姚晗靈發覺自己周身的血管發出了瑩瑩的綠芒。
“這是什麼?”
隨着進入身體中的水流越多,姚晗靈越覺得精力充沛,渾身的筋骨猶如煥發了新的生機一般,舒暢無比。
蓬勃的生命力在體內勃發,姚晗靈整個人像是連接了超級快充的充電器一般,中毒的虛耗這些日子裏的勞累疲倦全都消失了。
在水中足足浸泡了有兩個時辰,白蛇化的翠華才用尾巴將姚晗靈一勾,捲上了岸。
“怎麼樣,舒服吧?”
不知何時變回人形的翠華,懶懶的倚着岸邊的一塊黑色石頭,白色的長髮像是綢緞一樣落在身上,整個人又是一副一絲不掛的模樣。
其腹部的一道紅痕,在白皙的皮膚上尤爲乍眼。
趴在岸上苟延殘喘的姚晗靈從未覺得呼吸是這樣美好的事情。
然而,還沒舒服多久,宛如強酸腐蝕的痛楚從每一寸筋脈涌出,姚晗靈覺得自己像是被無數的針紮成了海膽一般,痛苦的在地上來回打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