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塢搖曳,笙歌起舞,兩個少女被捆綁在一起,扔進了豪華的船屋之中。
姚晗靈苦逼的擡頭,只見丹紗碧酒之後,一羣窈窕美人圍着一面色蒼白的男子,巧笑着,戲耍着。
“仙主,那兩名女子我們都替您請過來了。”
“只是,那名白衣女子,骨骼奇特,似乎也是修真之人,我用了您賜的仙索,這才擒拿住了她。”
“你看,萬一是大水衝了龍王廟……”
抓住姚晗靈和漁家女的壯漢,一邊邀功,一邊看向姚晗靈身上,眼神有所忌憚。顯然,這男子是不願意得罪修真界的人。
坐於首位上的男子,嗤笑一聲,懶懶的摸着肩上的纖纖美人玉手,對壯漢的話語,不屑一顧。
“你那藤靈索上稀薄的靈氣,也就能抓一抓凡人,但凡有些修爲的修士,隨便用周身靈氣一震,就不中用了,還能讓你區區一個練氣都不會的小小子給抓住?”
“再說了,修真之人又如何,再大的世家,還能大的過我修真界第一宗門破天宗。”
男子頗爲不屑,眼神在那漁家女淚水漣漪的臉上隨意的掃了一眼,就像是狼盯住了肉一般,頓住了。
“極品!極品啊!”
“本少主的眼光從不會錯,光是在夜裏看見這女子的皓腕,我就知道絕非凡品。”
淫靡的修真男子狂喜,像是發現了世間珍寶一樣。直接從塌上光着腳走下來,急急忙忙的跑到漁家女的面前來,輕佻的捏起了漁家女的下巴,像是看待貨物一樣仔細。
反倒是一旁的姚晗靈,被忽視了去。
姚晗靈心中憋悶的很,她再怎麼不濟,也是天生靈體,還有初級的煉骨之術加持,按理說怎麼也不會被兩個凡人抓住。她方纔之所以沒有反抗的過,純粹是因爲,她一抓那藤靈索,那藤索上的刺勾就嵌入皮膚之中,釋放些稀薄的靈氣。
讓她本就破碎的靈脈,疼痛難忍,難以負荷,險些疼昏了過去,這才被抓了上來。
不過這修真男子提起了破天宗,姚晗靈心中有了幾分把握,她好歹也是柳虛清的弟子,這男子,不看僧面也得看幾分薄面吧。
“師兄,師兄,我也是破天宗的弟子啊,咱們同爲一宗,這樣實在是不妥啊。”
姚晗靈一出聲,那修真男子方要探入漁家女衣襟的手頓住了。
幾分昏沉的眼珠子清醒了幾分,像是蛇眼一樣,將目光轉移到了姚晗靈的身上。
從美色中略微移出些神志來,修真男子注意到了姚晗靈身上的衣着,確實不像是凡間的綾羅綢緞。
但這女子身上,卻的的確確無法察覺到靈氣,難道是用了什麼法寶?
“你叫我師兄?你說,你是破天宗的弟子?哪一峯的?”
修真男子先是笑了一下,接着眼中流露出幾分正經之色。可以隱藏靈氣的法寶,不會是普通的外門弟子,搞不好這女子是哪個峯主的親傳弟子。
“師兄,我是破天宗七峯柳峯主的弟子。”
眼看有戲,姚晗靈連忙說出了自己的身份。
一聽到柳虛清三個字,修真男子的瞳孔收縮了一瞬,隨即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幾個隨從。
“銀安,真是如此?”
其中一個穿着銀灰衣裳的男子走出一步來,回覆道。
“回稟宮少主,柳虛清門下有四個弟子,原先的葉婉蕭和孫子劍您是知道的,前年又收了一男一女兩個弟子,男的名爲姚晗靈,女的名爲宋雪兒,是宋師祖的女兒。”
銀灰衣裳的男子答覆完畢,又退回了原本的位置。
聽到那名銀安侍從的回覆,姚晗靈心中有了不太好的預感。
這侍從叫這淫靡男子是宮少主,她記得屆老的書上,的確記載了二峯峯主宮子音有個兒子,叫做宮仙羽,是個出了名的色鬼。
這宮仙羽沒什麼天賦沒什麼出息,對修真之事並不怎麼在意,一直都靠着他老爹供給的靈丹妙藥維持着修真之體,唯一感興趣的事情就是雙修之事。
破天宗有點姿色的女修,都被其騷擾了個遍,聽說是因爲有一次冒犯了葉婉蕭,被柳虛清險些給廢了,這才被宮子音給帶着躲了起來。
沒想到,這宮仙羽居然一躲就躲在了凡人之城,仙邑之內。
這麼說來,這宮仙羽和柳虛清是死對頭,那她方纔說她是七峯的弟子,豈不是將自己往火坑裏推。
蒼天啊。
果不其然,宮仙羽瞄過來的眼神越發不善,像是在琢磨着怎麼折磨自己一般。
“看來,你就是那宋雪兒了?別擔心,我和柳峯主是老熟人了,你是她的徒弟,我定會多多照料你。”
宮仙羽拍了拍手,旁邊的侍從順從的從榻邊的枕盒之中,取出了一方小盒。還未打開,濃郁的香氣就從那方小盒之中瀰漫出來,光是聞着就讓人神魂顛倒。
宮仙羽將那小盒在姚晗靈鼻子下方繞了一圈,姚晗靈覺得頭昏腦漲的同時,肺腑刺痛的緊。身體覺得既歡愉,又痛苦。
“這是春風丸,是我特意託人在六峯煉製的,蘊含了八十一種合歡靈草,喫下去,再雙休,不但可以提升修爲,還可以享受絕倫之樂。”
“一般的女人,才無福消受這些,本少主看在你是柳峯主弟子的份上,才特意拿出來給你享用。”
一聽到八十一種靈草,姚晗靈就覺得渾身的血管都在疼痛,這喫下去,她的靈脈不碎成渣渣纔怪。
至於雙修之事,姚晗靈如今是男兒身,屆老的書中也沒記載宮仙羽好男色,故而倒也不怕宮仙羽對她下手。
即便如此,姚晗靈還是奮力掙扎了起來,奈何困鎖自身的是那該死的靈藤,一番掙扎,更是疼痛無比。
宮仙羽雖然不善修行,可在天材地寶的加持下,修爲也到了結丹中期的水平,姚晗靈這番掙扎,在他看來,不過是開胃前的小菜罷了。
等到不耐煩了,直接掐開了姚晗靈的下頜,將那方盒之中的春風丸塞了進入。
那彎腰入口即化,根本不給姚晗靈吐出來的機會,幾乎是一息之間,姚晗靈渾身的皮膚變得粉紅如花。
宮仙羽看着姚晗靈痛苦的在地上掙扎,左右使了一個眼色,周圍的歌姬侍從,通通都低下頭退了出去。
一旁的漁家女也嚇傻了,拼了命的往外爬,手腕的白玉鐲叮叮的磕碰着的響,像是快要摔碎了。
舊恨在心,宮仙羽對姚晗靈的興趣一時間居然大過了美色,病態的快感一下子襲上頭腦。
撕拉一聲,姚晗靈的雪色女裝就被宮仙羽撕碎在地。
下一秒,宮仙羽的胃口驟然消失。
“柳虛清的定靈罩衫!你究竟是誰!”
只見那雪色女裝的下面,一件宮仙羽終生難忘的縹色罩衫,暴露了出來。
春風丸帶着龐大的靈力,貫穿着姚晗靈破損的靈脈,像是一場酷刑一般折磨着姚晗靈。姚晗靈只覺得自己像油鍋裏的丸子,整個人都要爆漿翻裂開來。
“痛!啊啊啊啊啊!痛!”
破損的靈脈在暴虐的靈氣衝擊下,轟然破碎,沒有容器的靈氣像是水蒸氣一樣,轟然從姚晗靈皮膚的每一個毛孔涌了出去!
原本粉紅的皮膚,一下子變得血靈靈的赤紅!劇痛之下,靈藤也被姚晗靈掙斷開來。
“阿孃!!”
絕望的依靠在船門邊緣的漁家女,尖叫一聲,被眼前的一幕刺激的昏厥了過去。
宮仙羽原本只是想折辱這“宋雪兒”一番,沒想到鬧出了人命來。再一看到柳虛清的縹色罩衫,頓是有些六神無主。
若是尋常凡人,死了也便罷,可這人是那柳虛清的弟子,只怕到時候難以平息。
“不行,不能讓那柳虛清知道他的徒弟是我害死的。”
慌亂的眼神漸漸堅定下來,宮仙羽從袖中拿出一瓶腐屍水,就要撒在姚晗靈的身上。
忽然,姚晗靈額上的貔貅綠墜微光一閃,原本一身血色的姚晗靈忽然睜開了雙眼,拿起身邊染血的斷裂靈藤,揮出一道血色劍意。
似曾相識的危機讓宮仙羽頭皮發麻。
“柳虛清!”
一瞬間,站立在原地的宮仙羽腰間的羽扇光芒乍勝,扯着宮仙羽迅速躲避。然而,那劍意太快,宮仙羽只堪堪躲開了大部分,就被劍意震懾的昏死過去。
利用靈藤揮完這一道劍意,姚晗靈的腦袋重重磕碰在了船板上。
與此同時,正在破天宗七峯閉關的柳虛清,閉目撲簌出一口鮮血,昏迷在璧窟之中。
閉關結界之外,腳邊圍了一羣搗蛋的靈獸幼崽的桃花面具人,默看向壁窟的方向。
仙邑燈巷,宋雪兒在人羣之中沒能追蹤上那熟悉的灰色身影,只得作罷,回去找尋姚晗靈。不料,宋雪兒找遍了整條街巷,都沒能找到姚晗靈的身影。
直到河中一艘豪華船塢,在轟然聲中,截斷成了兩半。
這一番動靜,引來不少修士的注意力,凡人倒像是習以爲常一般,只是看了幾眼,就叫賣的叫賣,遊玩的遊玩。
在仙邑,神仙打架的事情,只要不波及到自己,這些凡人已經見怪不怪了。
忽而,一道瑩白如月的光團,穿梭雲層,落到了快要沉默的斷船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