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窟之中,魔男沙華骨爪在姚晗靈的額頭上敲擊了兩下。
“你那分身就算有當日的記憶,又有什麼用,又不知道對方姓誰,名誰。”
“反正這傢伙也沒用了,這傢伙當時也在場,直接搜了他的魂,不就知道的一清二楚?”
魔男沙華鬆開罌簌月的手腕,陰嗖嗖的說道。
搜魂,顧名思義,將一個人靈魂中的全部搜刮一遍。將一個人在孃胎裏的記憶都能搜出來。
但是這過程,伴隨着巨大的痛苦,尋常修士被搜魂過後,靈魂遭受重創,就算活着也會變成癡傻之人。
“不!不要!我是真的不知道那月戟在哪裏!”
姚晗靈跪在冷冰冰的石頭上,雙腿磨蹭着,不停的往後退縮着。
姚晗靈終於感到了害怕,終於意識到,此時此刻再也不會有人出來拯救自己了。屆老,柳虛清,姚晗靈一直以來都在希望自己可以被這二人所救。
直到魔男沙華的骨手,切切實實的插進了自己的頭蓋骨……
姚晗靈終於意識到,不會有人再來救她了。
沒有人會來這滿是魔族的別有洞天,救她一個廢人出去。
“啊!!!!”
別有洞天內,淒厲的慘叫綿延不絕,久久不曾停息。
破天宗,首峯登天殿內。
“各位尊主,那魔族雖已離開破天宗,暫時緩了我宗燃眉之急,但我等切不可掉以輕心,以防其捲土重來。”
雲勇儀坐在首座上,喝了一口茶水,擦了擦額角逼出的汗水。
二峯等人接連附和,唯有去過魔族戰場的人十一峯主江飛和十二峯主東方浪保持沉默。
“江峯主,東方峯主,二位可是有話要說。”
沒有附和雲勇儀的莫霧山,發現了江飛和東方浪一臉擔憂的神色。
站在雲勇儀身旁端茶倒水的許慎聽見了這話,諷刺一笑。
“江峯主和東方峯主怕是嚇壞了吧?畢竟二位的修爲只有結丹和築基,方纔那柳虛清沒能收住劍氣,二位莫不是收了傷?”
許慎表面關心,實則譏諷道。
雖然修爲跌落,可十一峯主江飛也是活了幾百年的人精了,許慎這點小心思放在他這裏實在是太不夠看了。此時的江飛根本沒有心思理會許慎的嘲諷,只是默默的擡起頭,盯着坐上席的雲勇儀。
“雲勇儀,你在柳虛清與那魔族纏鬥之時,背後刺傷那柳虛清,實在是下下之策。”
“魔族狡詐,不知取了那月戟是爲何事,若是沒了柳虛清在破天宗,等那魔族捲土重來,只怕會是一場浩劫。”
江飛語氣十分冷硬。
雲勇儀倒是沒想到,江飛這個在破天宗苟活了幾百年的老頭子,居然在這個時候突然硬氣了起來。
“哼,江老頭,你有能耐,你方纔怎麼不出去殺敵?這會子云峯主退了那魔族,你這時候倒是怪起自己人的不是了?”
“都是那柳虛清太認死理,那破天宗宗規距離那莫長武創立都多少年了?那柳虛清死活不肯放棄他那惹了禍事的寶貝徒弟,害得我們一宗之人都受其牽連。”
“要不是雲峯主冒死刺傷了柳虛清,分散了其注意力,趁機把那姚晗靈交出去,不然這會兒,你只怕是站在這兒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
二峯峯主宮子音,坐在雲勇儀下方的椅子上,手裏的玉扇,搖啊搖啊搖,對着十一峯峯主江飛是又吹鬍子又瞪眼。
別看這會子面上生氣,其實二峯峯主宮子音心裏這會兒是暢快至極,不但讓姚晗靈那小子遭到了報應,一直以來,他們的死對頭柳虛清,也是生死難料。
一時破天宗除去了兩個禍害,二峯峯主宮子音心頭怎麼能不快活?
“鼠目寸光,狂妄至極!”
看不下去這一羣自欺欺人的烏合之衆,十二峯主東方浪,也站了出來,站到了十一峯主江飛的身邊。
“你們這些沒上過魔族戰場的人知道些什麼?當年莫家以全族之力,和那魔族才拼了個同歸於盡!”
“你們這羣瞎眼的!難道就沒有發現!今日出現的這羣魔族裏,沒有墮魔那怪物嗎!”
東方浪直罵出聲。
一聽聞墮魔的名頭,登天殿裏的衆人面色都難看了起來。
“不錯,今日那魔族雖然來勢洶洶,但其中並沒有墮魔的痕跡。”
“我當日在戰場上遙遙看見過那墮魔的身影,所到之處,根本無人生還。”
江飛沉重的說道。
當時,他在戰場上,還只是後方的清敵的小角色,沒想到今日,能想起當時戰況的,只剩下了他和東方浪零星幾個人。
可惜當時以雲勇儀爲首,衆弟子又羣情激憤,根本沒人在意,也沒人聽到他這個老頭子在說什麼。
甚至連東方浪,都不要讓他在此時多生事端,自討苦喫。
然從別有洞天破除封印,殺了出來,既然那月戟可是魔族聖物,如果魔族得到了月戟,豈不是如虎添翼,更難討伐。
後來柳虛清來了,他也算放下了一顆心。誰料到,雲勇儀這個軟骨頭,居然趁着柳虛清頑抗之時,將人刺傷,還將那懷揣魔族聖物的姚晗靈交了出去。
當時江飛就眼前一黑,若不是一旁的東方浪,他險些就倒了下去。
荒唐啊!荒唐啊!
這羣人就算要交出那弟子姚晗靈,也千不該萬不該捅柳虛清一刀子。雖然那後生平日性子冷清了些,在雲勇儀時不時的牢騷下,江飛也覺得此子不好。
然而,今日殺敵之舉,一下子讓江飛這個老糊塗看清楚了,柳虛清到底是破天宗的人,始終都是站在破天宗這邊的。
性子孤傲,恃修爲而傲物,但大事上還是拎的清楚的。衆人都以爲柳虛清是捨不得那弟子,江飛看着那人絕情的相貌,就知絕非如此。
那柳虛清肯定是知道些什麼,怕是也料到了魔族拿到那月戟只會更加猖狂,纔會選擇在此時擊殺魔族。
可惜啊,可惜,就算一人能扛下天來,還是被自己人在背後給害了。
這下子,真的完了,江飛覺得,與其指望雲勇儀這羣軟骨頭去對抗魔族,還不如想着自己這修爲能不能對抗。
這時,雲勇儀放下了手中的茶碗,擱置在桌子上,朗朗一笑。
“江峯主,東方峯主,不用擔心。你們考量的,我自然是考量到了。”
“今日是那魔族來的突然,且突然將我們圍困在宗內,我一時急了,纔沒想出法子應對。”
“衆峯主放心,我雲勇儀雖然修行時日不多,可天道賜予的寶貝,還是有的。我曾偶然獲得一虛空轉移陣法,只要諸位助我一臂之力,給我足夠的靈力修爲去支撐,我就可在破天宗封宗大陣的基礎上,再添一虛空轉移陣法。”
“到時候,別說是那魔族來襲,就算是天塌下來,我破天宗也不足爲懼。”
雲勇儀一點也不慌張,只是用虎眼掃視着登天殿上的幾位。
“哦?你那虛空轉移陣法,有如此厲害?”
“若真有如此厲害的陣法,爲何雲峯主不在我三峯失竊衆寶之時,使出。難不成,是特意爲這個時候準備?”
三峯峯主簿豹咬着後牙槽骨說道。
三峯被外賊所竊,玄天鏡丟失是簿豹永遠的痛,怕是最近一二百年,心境上都過不去了。
一聽簿豹這話,雲勇儀面上浮現抱歉之色。
“簿老哥,不是我不肯幫你,你想想,此陣能轉移乾坤,還要覆蓋破天宗那麼大的地方,需要耗費多少的靈力?”
“我方纔也說了我需要衆峯主齊心幫忙,才能夠支起如此龐大的陣法,你又怎麼能說我不幫你呢。”
雲勇儀抱手在腹部,一副老好人的模樣。
“說了這麼多,你所謂的虛空轉移陣法,到底是怎麼保護我們不受魔族侵擾?”
“還有,我們到底要如何配合你?”
莫霧山不想聽這些人在這裏墨跡來墨跡去,事情都已經發展到了這個地步,這些人居然還有心情虛與委蛇。
看着衆人期待的眼神,雲勇儀卻是忽然拉下了嘴角,像是自己要做什麼磨痛良心之事,極爲不忍一樣。
“雲勇儀!你快說啊!別在這裏故弄玄虛了!”
三峯簿豹暴呵道。他之前是瞎了眼纔會想着和雲勇儀這一肚子壞水的老狐狸謀皮。
聽到簿豹催促,雲勇儀這才緩緩道來。
原來,這虛空轉移陣法,需要設置兩處,一處用於轉移攻擊,一處用於承受攻擊。
這轉移攻擊的地方,自然是設置在了破天宗,而那承受攻擊的地方,要設置在哪裏呢?
總不能設置在修真界其他宗門的位置吧?
那還用不着魔族來攻打,他們破天宗就要被其他宗門聯合起來剿滅了。
“我有一地方,說來有些不恥,可這也是如今唯一能用的辦法了。”
雲勇儀終於說了出來。
“何處?”
衆人齊齊問道!
待到雲勇儀說完,莫霧山直接震碎了手中的杯子!
“此法!無恥至極!我絕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