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婉站在門口看着他的車子開走。
今天的陽光很好，曬在人的身上，有點熱。
她的目光，漸漸暗淡下來，越來越深晦。
“夫人。”黑妹喊道，“現在距離做晚飯還早，你要不上去休息一會，都忙了一早上了。”
“嗯。”穆婉應道，她確實覺得有些疲倦，回到樓上，脫了衣服，躺在了牀上。
不一會，真的睡着了。
她做了夢，夢中，回到了a國的總統府。
那是一個雪天，地上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呼吸之間，涼氣進入鼻息，邢不霍就站在她的身邊，陪着她走着。
她覺得很冷，邢不霍也穿的很少。
他一項穿的少，冬天的時候頂多一套白暖內衣，襯衫，西裝，外加一件風衣，或者大衣。
他們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走到薔薇花下面。
薔薇花開滿了，整個牆頭，有紅的，白的，粉的，紫的。
她種在湖邊風信子卻全部都死了，沒有開出來一朵。
“婉婉，我們以後就在這裏生活。”邢不霍柔聲說道。
穆婉心裏咯噔了一下，意識也醒了，睜開眼睛，看着天花板，靜靜地感受心裏瑟瑟然的感覺，好像冬日的血，落在溫熱的心頭上，漸漸地融化。
融化雪的同事，心裏也很冰涼的感覺，悶悶地，不太舒服。
她緩緩坐了起來，看了一眼時間，這麼一睡，快下午的三點了。
她起牀，穿上衣服，手機響起來。
她把手機拿了起來，是邢不霍發過來的視頻邀請。
穆婉的眸色很沉，以前，看到他的視頻邀請，她會難過，更多的是期待，以及強顏歡笑。
時過境遷。
她平靜地接了邀請。
“婉婉。”邢不霍微笑着打招呼，“我已經回去了。”
穆婉看出來了，邢不霍的後面是他的書房，“回去了就好，這件事情也暫時告一段落了，大家都可以稍微休息一下。”
“中午喫的什麼？”邢不霍嘮家常一般。
“我中午的時候做了餈粑，焦糖餈粑，餈粑餅。”穆婉說道。
“就是我們之前在gx自治區喫的那個嗎？你居然會做，好遺憾，我沒有喫到婉婉親手做的。”邢不霍笑着說道。
看着邢不霍的樣子，穆婉的心裏不舒服，很酸，很澀，很難過，也爲他擔憂。
她已經做好決定了，如果邢不霍一個月內不聯繫她，她可能會一個月後才說出自己的選擇。
可是邢不霍在聯繫她。
他每聯繫她一次，她就會覺得難過一分，覺得在耽誤邢不霍的時間，也在浪費邢不霍的感情。
“不霍，你說讓我做出選擇，我已經做出來了。”穆婉沉聲道。
“暫時不要說，一個月後再告訴我。”邢不霍打斷穆婉的話。
“我覺得，消耗感情的事情，早點知道，早好
，你覺得呢？”穆婉反問道。
“一天，兩天後的決定，往往是片面的，衝動的，沒有想的清楚的，一個月後，沉澱下來，再沉澱下來，纔有清晰的答案，就算你最後選擇的不是我，也沒有關係，因爲做不成戀人，我們還是朋友，對吧？”邢不霍柔聲道。
從始至終，他除了沒有回報她感情，他們一直以來，真的都是朋友。
“好，我晚上要宴請項上聿的爸爸媽媽，所以現在要去準備晚餐了，那我先掛電話了。”穆婉說道。
“晚餐準備做什麼？”邢不霍柔聲問道。
“豬大腸，豬大腸扎豬肝，水煮肉，裏面會放煮好的餈粑，口水雞，芝士餈粑，三鮮魚，還買了一些滷菜，我再做一個馬蘭頭，還有番茄雞蛋，這樣差不多了。”穆婉說道。
“豬大腸扎豬肝，我有喫過你做的嗎？”邢不霍問道，記憶裏好像沒有。
他家裏有專門做飯的阿姨，穆婉本來做飯的次數也不多，但是她做的菜，印刻在記憶裏，揮之不去了。
“應該是沒有的。”穆婉柔聲說道，微微揚起嘴角。
“如果我在離婚的時候，就讓你等我，你會等我嗎？”邢不霍衝動地問道，目光灼灼地看着穆婉。
不要說離婚的時候，在她沒有公佈和項上聿關係之前，如果他讓她等，她可能真的會很動搖，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會等的。
可是從她公佈和項上聿關係的時候，她的心態和人生就發生了巨大的逆轉。
“世界上，沒有如果。”穆婉說道，“我掛電話了啊。”
她沒有等邢不霍說話，掛上了電話。
在冬天，漫天雪地裏，開滿薔薇花，本身就不可能的。
她和邢不霍的愛情註定充滿了荊棘和不可能。
正如他一直穿的很少，她冷的時候，他也給不了她要的溫暖。
她和他，即便在一起，也不可能再回到那個總統府。
心裏總歸是難過的，唏噓的，惋惜的，心疼的，畢竟是近乎於五年的暗戀，終於，快要有一個了結。
她深吸了一口氣，出門。
聽到樓下砰砰砰的聲音。好像是從廚房傳出來。
穆婉去廚房，看安琪正在砸糯米飯。
“餈粑已經夠了，你自己煮的糯米飯啊？”穆婉詫異地問安琪道。
安琪揚起笑容，一邊砸，一邊對着穆婉說道：“楚簡很喜歡喫，我想多做一些，讓他喫個夠，說不定他哥哥也喜歡喫，我總要討好着他的家人，以後擡頭不見低頭見了，也能客氣一點，反正我總要鍛鍊的，我發現這樣鍛鍊臂力很不錯。”
“你那麼喜歡他啊？”穆婉問道，沒有想到。
安琪甜蜜的揚起笑容，“以前也就一點點喜歡，現在是越來越喜歡。”
“你爲他做那麼多，如果他什麼都不爲你做，會傷心嗎？”穆婉擔心地問道。
安琪聳肩，笑着說道：“我做我的，他做他的，我做的不求回報，當然就不會傷心了，他要是對我好，我會更喜歡他，他要是對我不好，我還是很喜歡他，誰讓他上輩子拯救了銀河系？不過我相信，他總有一天會喜歡我喜歡的不要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