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這才陰白這麼久以來,蘇太妃爲何會性情大變,因爲她已知真相,可是卻無法確認真相,這也是她冒險求朝陽寫信給吉德的緣由,朝陽是她心中希望的最後一根稻草。
朝陽忽然很恨自己,爲什麼這麼膽小怕事,不幫幫她?
淚水不自覺的如雨般落下。長頤,才14歲的長頤,到了吐蕃不到半年就香消玉殞了。那麼大好的青春就這般消失了!這難道不是朝陽的錯嗎?
若是朝陽去了,吉德或許會念三分薄面,留她一條性命;或許朝陽去了,吉德就根本不會與齊朝爲敵。
兩年前,他和親被拒,兩年後,他依然未能得到朝陽。從前,他是王子,做不了主,現在他是一國贊普,又怕什麼呢?
太后道:“都是造孽。兩年之前若送了林朝陽前去和親,就不會無故生出這麼多事端來。”
皇上不語,世煊凜然的道:“將一國安危寄予一女子身上,本就是懦夫所爲。朝陽去又如何,吐蕃生性兇殘,貪得無厭,只不過是給吐蕃又多一個欺凌大齊的機會!”
太后怒道:“你……”
蘇太妃道:“事已至此,罪婦無話可說,甘領一切懲罰。只是此事,世煊毫不知情。求太后和皇上開恩,莫怪罪於他。”
皇上怔怔的看着兩人,並未說話。
皇后道:“太妃心懷不軌,行事毒辣,險些傷了龍嗣性命,依臣妾看,斷不可留。安信王身爲太妃之子,難逃干係,還如此放肆,對太后和皇上無禮,以上犯下,不能輕饒。”
皇上道:“她一心想奪你性命,你不計較?”
朝陽道:“皇上讓臣妾如何計較?長頤已爲臣妾而死,就算此時太妃立取臣妾性命,臣妾也絕無半點怨言。”
皇上道:“要長頤遠嫁是朕的意思,要恨你們該恨朕,而不是朝陽。先帝和朕三番四次阻止朝陽和親遠嫁,並不是因爲先帝和朕貪圖她的美貌,只是因爲她是鎮西侯邊關總兵之女,她若和親遠嫁,吐蕃以她爲脅,你讓朕如何安心將十萬將領交予鎮西侯統領,邊關將領又如何安心駐守邊關,如何驅逐吐蕃?而吐蕃執意和親朝陽,又豈不是看重她是邊關總兵之女?如果齊朝需要有人犧牲,身爲皇家子嗣,自當義不容辭,不要說朕的親妹妹,就算是朕的親生女兒,朕也依然如此。”
許久,皇上才道:“太妃蘇氏,心懷不軌,欲意謀害龍嗣及昭容林氏,朕顧及先帝顏面,念及長頤公主遠嫁之功,着廢除太妃之位,貶至冷宮,終身不出!惠竹殿的奴才由太后發落。安信王,出言不遜,對太后與朕大不敬,着降爲郡王,停俸祿半年,閉門思過,非詔不得入朝進宮!”
太后鬆了口氣,道:“皇上既然已有主意,哀家就不多過問。來了大半天,哀家也累了,皇后,陪哀家回去歇息吧。”
皇后連忙起身,向皇上行了跪安禮,扶着太后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