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充媛忙應是,轉身欲披上毛裘大衣。
皇后冷冷的看着她,不屑的道:“你穿這細綾藕絲裙不就是給人看的嗎?紅梅配粉藍也是一道風景,還批什麼衣服呀,多煞風景!”
江充媛花容失色,大衣剛披上肩,取下不是披上也不是,怔在了那兒。
皇后厲聲道:“還不去?沒看到本宮在這等嗎?”
江充媛委屈的眼淚都要出來了,又不敢回嘴,只得取下大衣,慌慌張張的走了出去。
皇后臉色鐵青,陰顯心情不好。衆人面面相覷,也不敢多說話,只能乾坐着。
她回顧了一圈,冷冷的道:“德妃呢?”
一旁宮女回道:“三皇子昨晚高燒,哭了一夜,到現在還啼哭不止,德妃要照顧三皇子,今兒一早已讓人來向皇后告假了。”
瑾貴妃道:“原來三皇子不適,德妃倒未提及,過會我們一同去看看。”
淑惠妃點點頭道:“這幾天天氣反覆無常,小孩子容易得病,這下德妃又要幾天幾夜不眠了。”
閒話間,江充媛凍得滿臉通紅,渾身簌簌發抖捧着兩枝紅豔的梅花進來跪在皇后面前,顫抖的道:“嬪妾已將梅花取來,請皇后賞悅。”
皇后看也不看一眼,冷冷道:“這兩枝開的都有些謝了。本宮要的是枝頭最高處那兩枝!”
江充媛又冷又羞,眼淚水忍不住流了下來。
皇后怒道:“還不去!”
江充媛渾身發抖,嚇得趕忙起身,跑到屋外去了。
江充媛本是下官敬獻給王府的侍妾,長得有幾分姿色,入府時年輕,有一段時間頗得皇上恩寵,後來恃寵生嬌,日漸跋扈,新鮮期過後,皇上對她的心也冷了下來。
只是,皇后讓底下的妃子做什麼,能不做嗎?
瑾貴妃、淑惠妃都不說什麼,朝陽更沒法開口了。
堂堂中宮之後,連這種小事都容不得,有何德何能母儀天下呢?這事,若被皇上知道了,只怕厭惡她的心更甚。
江充媛終究是採了那最高枝頭的梅花來,進來的時候,身上已然狼狽不堪,上好的藕絲裙被紮了好幾個洞,沾滿了泥土,想是爲了採那梅花,不得不踩在樹杈上爬上去被樹枝戳爛的。臉上的妝早已哭花了,紅一條,白一條,看得嚇人。
看着她的狼狽樣,想起了當日被當衆杖罰的朝陽,豈不是比她更狼狽百倍?
皇上雖然沒有深究此事,終究還是爲朝陽出過一口氣。那麼她呢,恐怕她獨自在屋中哭到半夜,也不會有人同情半分。
一報還一報。當日她對董凝雲侍女那般跋扈,如今報應到自己身上了。
皇后假意笑道:“這梅花真是香氣撲人,只是到了屋中,怎麼顯得那般凋零可憐,不似在枝頭那般傲然挺立,來人,拿去扔了吧!”
江充媛臉色紅一陣白一陣,只是跪着輕輕抽泣,都不敢放聲哭出來。
皇后對吳淑儀冷冷的道:“是你宜冬宮的人,好好看着。別一頭到晚打扮的花枝招展,給誰看呢?本宮看着就噁心!”
吳淑儀忙起身小心翼翼的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