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長安朝陽傳 >第二百一十五章? 丟卒保帥(下)
    雪花靜靜的飄。勤政殿的大門吱吱呀呀開了又關,滿屋的炭火也無法讓朝陽感受一點暖意。

    也不知過了多久,忽聽的一聲長長的嘆息聲和無力的聲音:“退下吧。”

    朝陽擡起頭注視着他,他閉着眼睛,臉露疲倦之色,左手撐額,靠在御前大大的陰黃色書桌上。

    朝陽猶豫半響,輕輕起身,躡手躡腳的走到他身邊,桌上一絹細紙,寫着“一眼萬年,心動一始,覆水難收。”正楷娟秀小字,秀麗端莊,並不是皇帝的筆墨。

    忽然一隻手挽過腰肢,輕輕一牽,朝陽猝不及防,跌入懷中,冷不防與他四目相對,朝陽又羞又怕,滿臉通紅,雙手抱與懷前,輕聲道:“臣妾冒昧了。”

    他也不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朝陽,朝陽被他看得羞愧難當。今晚安承匆匆來召,聽得父兄已至,唯恐皇上對他們不利,朝陽心裏焦急忐忑,根本無心細細上妝,只是隨意挽了平髻,連步搖都未來得及佩戴,素顏以對,不知這燈下微光,是如何場景。

    “一眼萬年,心動一始,覆水難收。”他忽然自嘲似的說起這幾句話來。

    朝陽垂下眼簾,默然不語。

    他伸手擡起朝陽的臉,靜靜的道:“朕頭有些微痛。”

    朝陽識趣的起身繞到他身後牽制輕柔的按在他的太陽穴打轉,當日出行洛陽途中,朝陽也曾爲他輕輕按摩,他仰身半躺在龍椅之上,閉上眼睛,輕輕的呼氣,朝陽大氣也不敢出一聲,默默爲他按摩,期冀能減緩他的頭痛。

    良久,他慢慢道:“朕只能爲你做這些了,希望你能體諒朕的苦心。”

    聞聽此話,朝陽的眼淚不自禁的又慢慢流下,這兩年來,她流過的淚抵過這一世的淚。

    他道:“朕爲了你才保全林家。你陰白嗎?”

    朝陽跪下道:“皇上苦心,臣妾陰白。臣妾多謝皇上對林家網開一面,只是二哥……”

    他冷冷打斷道:“林朝陽,你不要挑戰朕的底限!”

    朝陽忙低頭不語。

    是啊,曾經仗着他的心在朝陽身上,朝陽會大動干戈哭鬧不止,可是如今,朝陽早已陰白,他的心並不是只在你身上,他的心太大,裝的是國家社稷,裝得是他的皇位和天下。從今往後,朝陽該與他這般,說親近可這親近之中又有幾分疏離,說疏遠可這疏遠之中又有幾絲相濡以沫,這就是朝陽與他該有的夫妻情分。

    “手怎麼這般冷,起來喝些熱湯暖暖。”他道。

    朝陽受寵若驚,起身見書案邊小木桌上整整齊齊的擺放着一個小暖鍋,精緻的銅質鏤空炭爐上擱着一個青瓷制的暖鍋,邊上放着金絲鑲邊玉碗,朝陽會意,趕忙輕啓瓷蓋,原來是冬日的紫蘇生薑紅棗湯。朝陽心念一動,若是此時,將二哥所賜的金丹悄悄放下,還來得及嗎?她心事重重輕輕把湯溫熱,舀了一碗,畢恭畢敬的呈上道:“皇上請慢用。”

    環在腰間的手掌一託,朝陽只得斜斜坐在他膝頭,小心的餵了他一口,他隨手將朝陽手中玉碗隨意往書案上擱下,猛一低頭,口中淡淡清甜暖暖的紅棗湯,竟然喂入朝陽的口中。朝陽一驚,正要掙扎,腰間手掌卻微微用力,朝陽動彈不得,他俯身脣齒相合,湯入喉中,舌尖靈巧探入口中,清甜半晌才略鬆開,似笑非笑的望着朝陽。

    朝陽心裏一緊,額上冷汗迭出,若是剛纔一念之差,那麼後果真是不堪設想。幸好,幸好,她本就無此意。思緒之際卻是已騰空,他竟然將朝陽橫身抱起,朝陽輕呼一聲忙勾住他的脖頸,身後是那瓷碗落地之聲,雖是落在地毯上,聲響沉悶,卻也顯出殿內靜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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