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世高幫搬了個軟座,擺在唐德道身旁,扶着徐太師過去坐下。
“謝陛下!”徐太師拱手道謝:“老臣此來是想向陛下負荊請罪。”
“徐愛卿何罪之有?”
“陛下,老臣家教不嚴,生個女兒做出有辱門風之事,實在對不住陛下和先皇教誨,還請陛下降罪。”
賢德帝聽得雲裏霧裏,不明白徐太師想說什麼:“徐太師,到底怎麼回事?”
“老臣的女兒有了意中人,竟然瞞着老臣與那人有了苟且之事,將生米煮成熟飯,如今竟然珠胎暗結。。。”
譁~
整個朝堂炸了鍋,這等丟人現眼之事,瞞住別人還來不及,徐太師是不是瘋了,竟然拿出來當衆說,這不是讓陛下難堪嗎?
唐德道忙勸道:“徐太師,家醜不可外揚,何必宣揚的天下皆知?”
龍運奎卻感覺徐太師話裏有話,莫非徐芷蘭肚裏的娃娃跟陛下有關係?他詢問的望向徐太師,正好看到徐太師也在看自己,還點點頭,馬上明白過來,這孩子是舍王的!
賢德帝尷尬道:”嗯。。。徐太師,寡人看你有點疲倦,不如先回去歇着,等身體好點再上朝議事?”
“陛下,老臣今日前來一是負荊請罪,二是想向陛下討個公道。”
靜!
朝堂上死一般寂靜,向當今聖上討公道,這是嫌自己死的慢!
賢德帝也愣住:“徐愛卿,要向寡人討公道,不知寡人哪裏做錯了?”
”陛下和老臣犯了同樣錯誤,教子無方!“
劉世高在旁喝道:”大膽徐太師,不得無禮!“
賢德帝擺擺手:”徐太師你說,寡人如何教子無方?“
”老臣閨女腹中胎兒父親是舍王!“徐太師一臉悲憤:”陛下,此前舍王派人來老臣府中提親,當時芷蘭心意未決,所以被老臣婉拒,想不到他們竟然不顧禮義廉恥,做下這等勾當,如今芷蘭已經有了身孕,要麼陛下將老臣滿門抄斬,要麼。。。請陛下賜婚,讓舍王娶了芷蘭!“
賢德帝張口結舌,腦袋有點跟不上趟,結結巴巴問道:”徐,徐太師,你如何斷定是舍王做的?“
徐太師聽了憤然站起身,一頭撞向旁邊的柱子,幸虧被羣臣拉住,龍運奎忙勸道:“陛下,徐太師要是沒有把握不會亂說的。”
”不錯,老臣豁上不要臉皮,也得把事情說明白,陛下若問老臣要證據,就請陛下派人去搜舍王府邸,定能找到蘭兒的褻衣。”
咳咳咳!
賢德帝被激的直咳嗽,徐太師簡直瘋了,如此私密的事居然上殿當着文武百官說出來,完全沒留後路。
“劉世高,你去把南宮舍給寡人叫來!另外,問問他可曾拿過徐小姐的褻衣!”
徐太師決然道:”陛下這麼派人去問,舍王未必承認,老臣還有個證據,小女看到舍王股上有個三顆痣,此等私密之處旁人不會知道,劉公公一看便知真假。“
賢德帝本想搪塞過去,南宮舍再傻也不會承認拿走徐芷蘭的褻衣,先糊弄過去,時間久了大家都會忘掉,沒想到徐太師提前一步堵住,至於舍王股上有沒有痣,賢德帝十幾個子女,他哪裏記得住。
“遵旨!”劉世高匆匆出門,讓小太監去叫人,自己回到賢德帝身旁伺候。
劉世高看賢德帝直揉太陽穴,小聲道:”陛下,不如先回後面歇息片刻,等舍王來了再上殿?“
”也好!“賢德帝起身離開,留下衆大臣議論紛紛。
太子厲王叫道:”父皇,你還沒治舍王抗旨不遵的罪!“
賢德帝卻彷彿沒聽見,自顧向後面去了。
龍運奎勸道:”太子殿下,今天陛下頭痛的事太多了,舍王溜出一會兒算不得大事,別再惹陛下上火了。“
厲王一臉不服氣:“陛下金口玉言,說出來的話豈能不兌現?”
唐德道也勸厲王道:“殿下,得饒人處且饒人,何況陛下無意追究此事,算了。”
龍運奎湊到徐太師身邊低聲問:“什麼時候發現的?”
徐太師頹然的看看龍運奎:“前幾日,蘭兒月事不來,請郎中診脈。。。唉!”
。。。。。。
南宮舍走進金鑾殿,立刻成爲所有人目光焦點,衆人議論紛紛,搞的他莫名其妙,今兒這是怎麼了?
賢德帝休息片刻,由劉世高伺候重新坐回龍椅。
“兒臣叩見父皇!”說着雙膝跪地,結結實實磕了個響頭。
賢德帝卻沒讓他起身,冷冷道:“舍王,你可知罪?”
南宮舍忽然看見坐在一旁的徐太師,心裏升起不祥的感覺,忙問:“父皇,兒臣何罪之有?”
”寡人問你,你跟徐芷蘭可有苟且之事?“
”這。。。“舍王噎住了,他想張嘴否認,卻看到龍運奎搖頭示意他不要,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賢德帝聲音更加冰冷:”你可想清楚了,若敢胡言亂語,寡人定然治你個欺君罔上之罪!“
舍王心裏拔涼,聽父皇話裏的意思肯定是抓住實錘,終於點了點頭:”父皇,兒臣確實和徐芷蘭有過一次露水情緣。“
啪!
賢德帝猛拍龍書案,罵道:”混賬東西,寡人以賢德立身,怎麼生下你這孽種,你做的好事!來人。。。“
徐太師忙道:”陛下,老臣也不想追究舍王責任,只求陛下能賜婚,索性成全他們兩人。“
舍王這會兒才明白過來,敢情徐太師這是賴上自己了,他現在已經對徐芷蘭沒了新鮮勁兒,有心拒絕這門親事,又怕父皇責怪,只好閉口不言。
唐德道聽得連連搖頭,起身奏道:”陛下,老臣以爲,既然事已至此,就成全他們罷,也好保全徐小姐和舍王的名聲。“
賢德帝腦門一陣發緊,厭煩道:”既然右相也覺得該當如此,寡人準了這門親事便是!“
徐太師如釋重負,自家閨女肚子一天比一天大,若沒個婆家,生出孩子都會被叫成野種,到時候全家不用再做人,一起吊死得了。
賢德帝說完,起身拂袖而去,劉世高喊完退朝,麻溜的跟了上去,原本要討論的西城血案和舍王抗旨的議題全被丟在一旁。
衆朝臣散去後,舍王把龍運奎拉到一旁,問道:”左相,你剛纔爲何不讓我否認?“
龍運奎低聲問道:”王爺,你股上是不是生有三顆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