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潤溼着因爲緊張而變得乾燥的喉嚨。順便做了一個深呼吸。但是心跳卻完全沒有緩和的趨勢。不過那也沒有辦法。畢竟士道現在可是待在舞臺一側等待着出場。
順便提一句,現在樂隊成員所穿的衣服,是和剛纔相同的女僕裝。
其實原本是準備了相應的表演服,但由於亞衣麻衣美衣拿着那些衣服脫離了戰線,因此沒有耶俱矢和夕弦可以穿的衣服了。——但就在這時,突然注意到大家其實都穿着相同的服裝。
“嘛……這也算是表演服……吧?”
前一所學校的爵士樂隊表演結束,並向觀衆行禮,然後觀衆席上響起了掌聲。
稍微瞥了一樣後面。完全看不出一點緊張感的十香、耶俱矢、夕弦三個人站在那裏。
“你們看耶俱矢。夕弦。我可是負責演奏這個呢!“
“原來如此,十香的樂器是能夠響出清脆音色的鈴環(鈴鼓)嗎?“
“認同。非常適合你呢。並沒有嘲笑的意思。“
前一個節目的表演者已經從舞臺下場,工作人員開始架起了架子鼓的這個時候卻還是這幅樣子,士道不禁羨慕起擁有鋼一般心理素質的精靈們。
就在這時,從右耳的耳機裏傳來像是警報聲的聲音。
“琴裏?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士道詢問道,在經過一瞬間不自然的沉默後,琴裏回答道。
“……什麼都沒有。士道現在集中精力在舞臺上、“
“我,我知道了。”
此外現在士道右耳戴着Ratatoskr的耳機,左耳則是戴着專門聽取伴奏用的耳機監控。這是防止因爲觀衆的歡呼聲而聽不清伴奏的必需裝備,但也正是兩耳都被堵住的緣故,士道變得有些聽不清外界的聲音。
“真的嗎。感覺你現在很緊張的樣子呢!”
“就算這麼說……我也沒辦法啊。也並不是想緊張而緊張的啊!“
不知爲什麼琴裏有些不快地哼起了鼻子。
就在這同時,舞臺側面的工作人員向士道他們發出信號。看來現場的準備已經就緒了。
設置在舞臺上的揚聲器開始播報下面的節目。
“——下面是,都立來禪高中的樂隊演奏節目!“
作爲呼應,會場傳來一陣掌聲。
“那麼,我們要上了!”
說完,士道開始向前前行。十香、耶俱矢、夕弦緊跟其後。
然後從昏暗的舞臺側面進入到被大量照明燈照射的舞臺上——
“……………”
士道不禁屏住了呼吸。
和之前觀看美九表演時的感受。與剛纔爲止待在舞臺兩側注視觀衆席時的感受。——和兩者完全不同感覺襲向士道的全身。
黑暗的會場之中,唯一被光明照亮的舞臺。被填滿的觀衆席。萬衆矚目的視線。
這些因素渾然一體之後,就像是重力一樣施加在士道的身上。
“……原來如此,這還真是,不得了呢!”
不禁舔了一口嘴脣。有一股鹹鹹的味道。
之前進行過許多次彩排。爲了適應在人前進行表演,甚至還將Ratatoskr的全體成員集中起來在他們面前進行演唱。
正式演出的氛圍。真正的緊張感。那一份壓迫感在無情地折磨士道的精神。
但是——
“……哈哈~“
士道輕輕笑了笑。
確實這是自己人生第一次站在這樣一個大舞臺上。
然而士道原本不應該知道的感覺實際上他卻十分熟悉。
和十香。和桐子。和瑩草。和亞絲娜。和八舞姐妹。
和精靈們相對時的,感覺。
僅僅一個選擇的錯誤就會導致自己喪命的極限約會。在挺過了幾次這樣的經歷後,士道的心臟不知不覺間得到了不小的鍛鍊。
士道提着吉他走到舞臺中央的立麥前面,然後瞥向左右兩邊。
右邊是十香。左邊是夕弦。後邊是耶俱矢。當所有人都就位後,像是迴應士道的視線般點了點頭。
此外在十香和夕弦面前也設有立麥。由於曲子中有合唱和伴唱的部分,貌似是爲了不讓觀衆一眼就看出是假唱而特意準備的。
士道他們在稍稍進行調音之後,再度相互對視,並點了點頭。
“庫庫……那麼,開始奏響吧,通向冥府的死亡旋律!”
耶俱矢一邊說着危險的話語,咔、咔地敲響鼓棒。
配合着節奏士道也開始彈起了吉他。與此同時,從左方傳來夕弦技巧高超的貝斯音,從右邊響起十香揮舞鈴鼓的聲音。
輕快的前奏。雖然演唱是專業演員所唱的,但是伴奏則是士道他們自己的。
一旦開始演奏起來,剩下的就和練習時一樣了。撥子在琴絃上盡情狂舞,奏響計劃好的旋律。全身的緊張感在逐漸轉變爲興奮感。
但是——此時卻發生了異常情況。
“……誒?“
演奏之中,士道皺起了眉頭。
前奏結束後——歌唱並沒有播放出來。
就在士道察覺到這一點的同時,從耳機傳來琴裏焦躁的聲音。
“士道!出現緊急狀況了!天宮廣場的電子配線遭到某人的攻擊發生損壞,原本準備好的音源現在用不了了!”
“什——那,那麼該怎麼辦?!”
“只能是自己唱了!現在我就開啓立麥的開關!”
“哈……怎、怎麼會,就算突然跟我說——”
瞬間麥克風響起蜂鳴聲,士道停止了說話。要是再繼續跟琴裏對話的話,他的聲音就會被麥克風播放給整個會場了。
但是就在這麼磨蹭的工夫演奏也在不斷進行。
還好士道那經過了無數次反覆練習的手指,並沒有因爲頭腦混亂而停了下來,但是由於發生了之前沒有預想到的事故而完全唱不出歌詞來。
  從最開始和士道他們一起打着拍子的觀衆之中也有人注意到演奏有些奇怪的樣子。在前方的觀衆有些不解地擡頭看着。
“啊——”
至今爲止完全不能與之相比的緊張感束縛着全身。牙開始打顫。腿開始抖起來。視野也漸漸模糊起來。
乾脆就這樣直接倒下去算了,這樣的念頭不禁閃過腦際。自己也意識到這是個過於危險的想法。面對突然發生的意外事故,想的並不是如何恢復到正常的演奏,而是想辦法把這個舞臺給毀掉,這樣消極的念頭開始侵蝕着自己的大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