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哲低低的應着。
“問重點。”顧黎收了手機，指尖搭上方向盤，不輕不重的敲着。
若是隻是想要問她過的好不好，一個電話，一句話的事情，何必要跑來北都，遭了這份罪。
林哲咬着下脣，做好心裏建設之後，他擡起頭看向後視鏡裏的女人。
“表姐，我的父親林資勳他死了，我想問你們-”
“我殺的。”
林哲後半句的言論卡在了喉間，渾身的血液在那一瞬間像是被冰凍了起來。
凝結的讓他絲毫動彈不得。
他的腦海裏，無限制的回放着顧黎那冷酷又不帶任何遲疑的三個字。
他的父親是顧黎殺的？
“那，”林哲狠狠的捏了一把自己的腿部肌肉，才把他的神魂都從震驚中拉了回來，“那，原因呢。”
“不該活着。”
林哲緊緊的握着手。
指甲深深的刻入了掌心。
他做着深呼吸，把自己的心神穩下，他還有，還有問題要問，不能慌！
“那，他不該活着，你爲什麼又要幫助我們。”
“林資勳不是林哲。”顧黎一旁的手機震了震，她拿過看了一眼，“你媽媽找你。”
屏幕上，赫然是林母的來電。
林哲想去接，可看着那拿着手機的瑩白玉手，他遲疑了。
這雙手曾經殺了他的爸爸。
讓他變成沒有爸爸的人。
讓他被街坊鄰居的小孩嘲笑。
讓他的母親一個人挑起了一家之主的大擔。
都是這雙手的主人做的。
這麼細的脖頸。
是不是隻要一下子，就能被擰斷了？
林哲鬼使神差的出手，手指不慎打到了椅背，意識回籠，他看着自己那離顧黎脖頸只有短短不到五釐米的距離。
猛然間收回手。
心神震撼。
他剛剛想做什麼？
他，他居然朝着表姐出手了。
林哲下意識的看向了後視鏡。
可後視鏡裏的那抹淡漠的視線，卻是一直看着窗外。
就好像是完全不擔心林哲會動手的樣子。
林哲強忍着怦怦直跳的心臟，伸手把手機接了過來。
點了接通鍵。
“喂，媽。”
“我沒事啊，我就是有些問題想要問表姐，沒事的，我本來是想今天就回去了的，但是實在是問題有點多，我理解起來花了點時間。”
“啊，手機啊，沒電了，正在充電呢，我真沒事，不然我怎麼用表姐的手機和你對話啊，哎呀，放心，我最遲明天就回去。”
好不容易安撫好了林母，林哲把手機還了回去。
“表姐，你能不能和我解釋，不是，講一下原因，我不想聽籠統的，他是我的父親，雖然我記憶裏幾乎沒有他，但是血脈上的關係，並不是那麼簡單就能割捨的。我，真的想知道！”
顧黎拿過手機，“我派人送你回去。”
“我不回去！表姐你和我說吧，不管什麼我都能接受的，表姐！”林哲的情緒瞬間激動，“你若是不告訴我，我就和墨哥說，你是個實驗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