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禮了,顧哥。”
洛納斯扶着顧黎的後頸,將藥物有些粗魯的塞進了顧黎的口中。
又快速的倒了一杯水,給顧黎順下。
好一會,顧黎纔像是從疼痛中找回了自己的魂。
她動了動手,指尖還帶着點像是被電擊之後的疼痛。
而後背早就已經是溼潤一片了。
那都是被疼出來的冷汗。
顧黎伸手擦去了額頭的汗,連眼睫處都是被沾染上的汗珠。
沉重的,讓眼睫支撐不住,滴落在了顧黎的褲腿上。
“顧哥?”
凌天天試探性的喚着。
顧黎偏側過頭,臉色還是如白紙一般蒼白,“給你們擔心了,不好意思啊。”
“顧哥,你的身體。”
洛納斯言落,脣線緊抿成了一條線。
凌天天看着自己的手,“顧哥,是不是,因爲你每天都要給我施針的關係,才把身體搞成這樣的,按理來說,你不可能-”
顧黎揉了揉手腕,活動着關節,現在動一動都還牽連着痛覺神經,但這種痛和先前的那一種比起來,還真的是小巫見大巫,“天天,這事情和你沒關係,這身體早就已經快撐不住了,若你不想我給你擔心,就早點把身體養好。”
“我會的,顧哥,”凌天天眼眶裏水霧隱隱凝聚,“顧哥,明天不施針了,你好好休息,讓墨衍,讓墨衍多給你做點好喫的補補,還有,還有,你也多一點休息,我沒事的,不用在意的。”
顧黎讓洛納斯把紙巾遞給凌天天,“突然讓墨衍做補品,他會多想的,身體的事情我不想讓他知道。”
凌天天哽咽着,他最不敢看見的就是顧黎這般沒有把自己的性命當回事的樣子。
他想讓顧黎活下來啊。
他一直都是這麼想着的啊。
這好不容易有一個讓顧黎活下來了的目標了。
爲什麼。
爲什麼事情和他想象中的總是有出入啊。
凌天天懇求的拉住顧黎的衣袖,“顧哥,就當是爲了墨衍,後續的治療交給李老他們好嗎?雖然慢了一點,但是也能治療好的,實在不行,能手能動了之後,我自己也參與治療。”
顧黎望着凌天天的手,自己的衣袖被他攥在手裏,她知道凌天天如今的手根本用不上什麼力氣,可是她怎麼能用力把衣袖拉出來呢。
她嘆了口氣。
“天天,我的命數早已定下,墨衍很好,只是我辜負了他,而且啊,你說你參與治療,你能保證,離了金針,你的手能回到以前的‘天秤之手’嗎?你我都知道,不能的。天天,這次你的禍端根源是我,我不能讓你承受了痛苦之後,還要揹負着一輩子的傷,若是這樣的話,我只會更無顏面對你。”
凌天天提高了聲量,“顧哥!我沒關係的啊!”
“好了,211!就按顧哥說的。”
洛納斯默默的聽着,一直緊抿着脣線,聽到這,他實在是忍不住了,聲音極盡剋制,卻依舊擋不住那聲線下的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