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所有的一切不過發生在瞬間。
其他人甚至都沒回過神來,最先回神的還是那名白衣少年,目露震驚的瞪着沈落,“好你個狂妄的臭小子,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沈落憐憫的看了眼牆角爬也爬不起來的藍衣青年,輕哼一聲,“我覺得你們還是看看你們的朋友怎麼樣了。”
經沈落這麼一提醒,他們這纔想起被遺忘的藍衣青年,前前後後的跑到藍衣青年的身旁,七手八腳的將他扶起來。
“齊和,你怎麼樣了?”
“死不了。”藍衣青年,也就是齊和在同伴的攙扶下,從地上艱難的爬起來,身體傳來的劇痛讓他忍不住痛呼出聲,眉宇間添上一抹怨毒,不耐的推開旁邊離他最近的一名青年。
那名青年一時不慎,被齊和推得倒退了數步,撞到一邊桌椅的邊緣。
後背傳來的疼痛讓他忍不住皺了下眉頭,他的面上雖然沒露出什麼不滿的情緒,但是隱在衣袖下的五指卻不着痕跡的緊握成拳。
“臭小子,敢傷我,你就等着人頭落地吧。”齊和惡狠狠的道。
沈落輕嘆了口氣,看來剛纔那一腳還是太輕了,早知如此,直接打得他半身不遂得了。
“幾位公子,世子爺,這是怎麼了。”醉鄉樓老鴇的聲音從遠處傳來,緊接着,氣喘吁吁的她出現在門口,身後還跟着兩個身形高大上壯漢。
沈落似笑非笑的看了眼香汗淋漓的老鴇,悠悠道:“瑾娘,你這醉鄉樓,我雖只來了三次,但是我的規矩你應該最清楚的。”
瑾娘雖然才四十出頭,但是混跡青樓卻也有二三十多年了,什麼樣的大風大浪沒經歷過,就算是二十年前一場舉國震驚的子奪父位一事,她也是親身經歷過的。
那個時候整個刑場血流成河,多少王權貴族,高門大戶,有所牽連之人被誅殺。
醉鄉樓能夠在這種風雨飄搖的時刻生存下來,就說明她爲人處事圓滑,自然也少不了她過硬的後臺。
“洛公子勿怪,這幾位世子是我醉鄉樓的常客,來得多也就把這兒當成了自己的家,我也就隨幾位世子去了,只是沒想到今兒竟是不小心闖到這兒了。對此,我就先向公子陪個不是。”瑾娘臉上帶笑,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沒有絲毫的做作。
她這副態度卻惹得齊和極度的不快,咬牙切齒的道:“瑾娘,你爲何要對這種人如此客氣,依我看,就應該打斷他的手腳扔到外面去。”
瑾娘心底暗罵一聲不知死活,臉上笑容不減,勸道:“齊世子,這出門在外,最需要的就是朋友,更何況洛公子可是我醉鄉樓的金主,你這麼說,豈不是想讓我醉鄉樓沒法繼續在上京立足。”
齊和一哽,面上神情變幻莫測,似乎有所顧慮,咬了咬牙,把到嘴的話給嚥了下去。
瑾娘略帶顧慮的看了一眼沈落的方向,“成王世子,這……”
成王世子!
沈落繞有興興致的看了他一眼,沒想到這位囂張跋扈的公子哥,竟然是成王府的世子爺。
在天聖皇室中,今上的兄弟雖說不是很多,但是卻也有那麼六七個,只不過,到現在真正活下來卻只有兩人。
一個是他的同胞弟弟成王,另外一個則是纏綿病榻,被斷定會英年早逝的彥王。
這位彥王如今不過十八歲,他出生之時,也正是皇位更替之時。
至於這位成王,各個方面都與今上迥然不同,當今聖上行事果斷,殺伐果決,數年前曾親自領兵平息邊疆戰亂,也算得上是一代梟雄。
成王本人一生卻是碌碌無爲,胸無大志,平日裏以美酒爲生,府中更是姬妾成羣。雖然有着王爺的尊號,但是上京上下卻沒有多少人看得起他,給他面子。因爲此人不僅貪戀美色,還是個懦弱無能無下限的膽小鬼,稍微有點事就跑到皇上面前痛哭流涕的求保護。
惹得皇上一見到他就頭痛不已,數次直接讓御林軍把他送回王府。
不過,這位成王世子卻是很受今上的喜愛,待遇幾乎與自己的親子一般無二。以至於,這上京上上下下的權貴之家的公子都會給他幾分薄面。
沈落看了眼面露爲難之色的瑾娘,淡淡一笑,“成王世子是吧,你也不用爲難她,這世上,我若是不想別人知道我的身份,還真沒幾個人能查得出來。”
夜北宇冷傲一笑,“聽顏樂姑娘稱你爲洛公子,但是據本公子所知,在我們上京,可沒有什麼姓洛的大家族。”
齊和捂着胸口走走到夜北宇的身旁,眼中劃過一抹濃重的陰霾,咬牙道:“北宇,跟他廢什麼話,依我看,他就是從哪個山溝裏面冒出來的。寡見鮮聞,敢在我們面前稱大爺,簡直不知死活。他也不去打聽打聽,這上京到底誰說了算。”
沈落偏頭打量了他兩眼,輕笑道:“本公子自知自己寡聞少見,不及諸位見識多廣,但是卻也知道這上京皇城還輪不到幾個紈絝子弟指手畫腳。”
話音還未落下,幾位青年的臉色紛紛變了,尤其是齊和的臉色最爲難看,看向沈落的目光如同在看一個死人,沈落無所畏懼的迎了上去。果然是失誤啊,這種不知死活的瘋狗,就不應該留面子。
直接送他去見閻王得了,早死早超生。
“你的膽子果真不小。”夜北宇一字一句,咬牙切齒的道。
話音一落,一條銀色的光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逼沈落門面,沈落面色不變,身形一個旋轉,側身避開兩步,同時素手一擡,不退反近的迎上光芒的頂端。
“什麼!”夜北宇瞳孔放大,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