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然聽到這件事跟自己兒子有關,永建侯夫人也是慌了神,“大哥,你先冷靜,這裏面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和兒雖然與他大哥不睦,但是也絕對不會心狠到利用願兒去殺他。”
“和兒,你倒是說說,你怎麼會想着讓你三表哥去行刺雲蕭。”永建侯夫人朝着齊和使了個眼色,絲毫不提齊珏。
齊和立馬懂了永建侯夫人的意思,在對方逼人的目光下,道:“是以前三表哥自己說的,若是能除了雲蕭這個心頭大患,皇上一定會褒獎林家的。所以我就擅自做主……爲表哥找了這麼個機會。”
“大哥你看,和兒最初的目的是想幫林家除了雲蕭,陰差陽錯的所以纔會……”
中年男人陰沉沉的道:“那他口口聲聲的說要殺齊珏又是什麼意思,到了現在還想狡辯,林家與南王府無冤無仇,就憑你們三言兩語,也想讓我相信願兒對雲蕭動了殺心。”
過了這麼一會兒,永建侯似乎冷靜了不少,淡淡道:“無冤無仇,並不代表不想借這件事一步登天。否則,你們又怎會有恃無恐的派人圍了南王府。”
中年男人一哽,被永建侯這番話說得無法反駁,顯然是被說中了心思。
林家當初在上京不過是個不起眼的小家族,能有今天的地位,不過是有了永建侯府這麼一個好親家。
但是人心都是很難滿足的,過去的十幾年裏,林家雖然一直安安分分的,但是心底未必不想更近一步。
永建侯沉聲道:“你們與其在這裏追着林願的死不放,還不如好好想想怎麼解釋那百名弓箭手的事。今日參事的人全都進了刑部大牢,浩兒你是僥倖先離開了,否則早就進去與他們做伴了。”
林浩臉色一白,脫口而出,“他們怎麼會進刑部。”
永建侯冷聲道:“你在璇璣營待的時間也有幾年了,難道不清楚璇璣營除了本侯的命令外,無召不得進京。更何況,你一個百戶大張旗鼓調弓箭手進京,你讓皇上怎麼想。”
中年男人道:“對方是南王府……”
“南王府又怎麼了,即使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皇上忌憚南王府,那也是心底想想,你有看到過皇上明面上發難。”
永建侯臉色沉了沉,突然想起了件事,看向林浩道:“還有件事,本侯出宮之前,皇上曾派池公公召你進宮,你有見到人沒。”
林浩沒想到還有這茬,如實的回道:“沒。母親被人偷襲受了傷,送回府安置好了後,侄兒便和父親匆匆來了侯府,路上沒有見到池公公。”
就在這時,門外的管家匆匆而來,“侯爺,宮裏的池公公來了。”
聞言,林氏父子的臉色瞬間一變。林浩想到那已然入獄的百名弓箭手,臉上止不住的慌亂,“姑父。”
“說曹操,曹操就到,竟是追到侯府來了。”永建侯目色微沉,深深看了眼林浩,沉聲道:“池公公此次前來,雖說是爲了帶你進宮,但是也未必是問罪。浩兒,你也不用太慌,見了皇上後,問你什麼就直接回答就是,但是也不要多說,免得多說多錯。”
“對啊,你們別太擔心了,這凡事都有侯爺在呢。”永建侯夫人應和道。
話說到這個份上,林浩只得應下,跟着池公公離開了。
好不容易將所有人都送走了,永建侯再也忍不住的一腳踹向了齊和,大怒道:逆子,你是非得害得我們永建侯府家破人亡才心甘是吧。”
以爲僥倖逃過一劫的齊和鬆了口氣,一時不慎被永建侯踹了個正着,“啊——”的一聲,摔了個狗啃泥,趴在地上慘叫連連。
永建侯夫人大驚失色,連忙去扶齊和,一邊朝永建侯喝道:“侯爺,你這是什麼意思,和兒是你兒子,你也不怕傷到了他。”
齊和半眯着一隻眼瞧了瞧永建侯,嘴裏不停的呼痛,看得永建侯夫人心疼不已,連聲問道傷到了哪兒。
之前林家的人在,齊和害怕他們爲了林願不不管不顧的找他拼命,所以心生忌憚,現在人走了,齊和自認爲危機已經解除,自然肆無忌憚了。
永建侯看着這對母子這般模樣,氣得直哆嗦,一甩衣袖,頭也不回的撂下一句話,“你就慣着他,遲早有一天將自己的命送進去了,就有得你後悔的了。”
“娘!”齊和拉了拉永建侯夫人的衣袖。
永建侯夫人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撫道:“別擔心,有娘在,誰也動不了你。”
南王府波光粼粼的池邊,沈落斜靠着雕欄,神色慵懶,手裏拿着一碗魚食,時不時的抓一點扔向水面,引得魚兒爭相奪食。
雲夫人眉宇間帶着些愁緒,“你外公,舅舅他們已經在書房談了近兩個時辰,也不知道是什麼事。”
府外的事情處理完後,夜謹宸並沒有離開,顯然是帶來了什麼消息,雲蕭等人聽聞後,一起去了書房,就連剛剛回府的雲長行還沒歇一口氣,就被請了過去,這一待便待到了日落西山。
“如今正是多事之秋,事情多點也是難免的,舅母就別太擔心了。凡事有舅舅表哥他們,也鬧不出多大的亂子。”沈落沐浴在昏黃的夕陽下,愜意悠閒,不似雲夫人那般憂愁。
雲夫人無奈的笑道:“也許真的是我多心了。這京城的事就是多,果然不如待在邊境來得輕鬆自在。”
沈落沉凝了片刻,道:“舅母,你們有沒有打算好什麼時候返回寧州。”
雲夫人搖了搖頭,“這個不好說,不過聽你舅舅說過,皇上似乎有意多留你祖父在上京一段時間。”
沈落點點頭,南王府主要的勢力全部都在西北邊境,包括那二十萬兵馬。這次因爲她的婚事,南王府舉家進京,皇上自然不會輕易放他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