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落一臉的輕鬆,巧露巧慧兩個丫鬟卻是滿臉愁緒,頻頻往外看。
“你們在看什麼。”沈落挑了挑眉頭。
“按理說,在王妃入洞房時,王爺就應先到新房爲王妃挑蓋頭,喝合巹酒。”巧露擔憂的道:“只是到了這個時候,王爺還沒有來,這…”
沈落一彎紅脣,悠悠道:“你們是不是想說,長陵王他是存心冷落我,以後我在王府的處境定然艱難。”
許嬤嬤一瞧勢頭不對,連忙開口,“王妃勿惱,這兩個丫頭也是心急口快,並無壞心。”
沈落淡淡道:“許嬤嬤何必急着替她們說話,你們是舅母親自挑選的人,她看人的眼光我還是信得過的。”說到這,她的話鋒忽的一轉,“不過舅母將你們送到我身邊伺候前,應該告訴過你們長陵王府是什麼樣的人家,長陵王是什麼樣的人,你們該注意些什麼。”
“舅夫人確實說過。”幾個丫鬟嬤嬤連忙應道。
沈落漫不經心的道:“既然如此,對這種情況你們也該學者適應,我這個當事人都不在意,你們又何必瞎操心。”
許嬤嬤與鄧嬤嬤相視一眼,耳邊迴盪的是雲夫人告誡她們的話:到了大小姐身邊,你們要少思少想,盡心伺候好主子即可。
長陵王府到處瀰漫着喜氣,衆賓客們推杯換盞觥籌交錯一片。
一羣年輕人人圍着夜謹宸一杯接着一杯的敬酒,這些年輕人有的是家族的接班人,也有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平日見了夜謹宸,都像耗子見了貓,但是今日膽量卻是大得很。
最開始的時候,這些年輕人沒一個敢上前,直到見太子帶頭敬酒,而且夜謹宸野十分爽快的一飲而盡,後面持觀望態度的一干人自然被激起了膽量,在酒意的刺激下,膽子愈發大了,便也一盅一盞的起身敬酒。
轉眼間,十來個鬧騰得最歡快無比的年輕人喝得醉醺醺,腦子都有些不靈光,說起話來顛三倒四。
“來,繼續喝,我就不信灌不倒你……,喝不倒你,爺我跟你姓……”
聽着這話,旁人臉色變了又變,立馬就有人過來七手八腳的把他拉走了,還不忘向夜謹宸賠罪,“王爺勿怪,這傻小子腦子本來就靈光,喝了酒後就更嚴重了,你看這都說的什麼糊塗話,還請王爺不要跟他斤斤計較。”
夜言風拿着一個酒壺慢悠悠走了過來,笑眯眯的道:“王大人,我到覺得你家這位憨傻憨傻的,是個性情中人。”
被叫做王大人的男人抹了抹頭上不存在的冷汗,隨便奉承了兩句,就拽着年輕人訕訕的走了。
夜謹宸被一羣人連着敬酒,臉色依舊很平靜,看不出一點醉意,若非他身上發出來的酒味,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他喝的是白水。
“長陵王,瓊寧敬你一杯。”瓊寧郡主踩着細碎的步子,舉起手中的酒杯,看向夜謹宸,一飲而盡。
瓊寧郡主心底不快,面上卻不顯露分毫,傲慢的道:“本郡主可不似這上京嬌弱的女兒家,區區小傷,何須放在心上。”
見夜謹宸遲遲沒有動作,瓊寧郡主貝齒輕咬下脣,“王爺是打不算給瓊寧這個面子麼。”
夜謹宸一雙眼睛幽沉如潭,平靜的道:“郡主這杯酒,本王怕是受不起。”
瓊寧郡主神色不變,微笑着問道:“王爺這話何意,瓊寧不懂。”
夜謹宸睨了眼她身上那大紅的衣裙,漫不經心的道:“說起來本王許久沒有去拜見貴國的皇太女,若是有時間一定攜王妃親自前往。”
“……”瓊寧郡主神色有一瞬間的僵硬。
南溯一步步走過來,將手中酒杯遙遙一舉,“長陵王既然如此說了,可不能厚此薄彼,吾皇可也是經常提起王爺。不過話說起來,王妃可是個妙人,本王……”
夜謹宸輕描淡寫的打斷他的話,“七皇子,你是想跟本王談談半個多月前的事。”
“噗呲”杵在一邊看好戲的夜言風忍不住笑出聲來,收到南溯刀鋒般的眼神,連忙端起酒杯,擋住了嘴角的笑意。
南溯的眼中透出陰寒冷芒,一字一句道:“今日可是王爺的新婚之喜,小王怎能爲了別的事壞了長陵王的興致。”
“……”這個樣子怎麼反倒像是要鬧場似的。
沒一會,又有幾位官員陸陸續續的來敬酒,說了幾句祝福的話,夜謹宸一一受了。
宴席經行到一半,夜謹宸徑直離開去了書房,沒一會,鍾離染與蘇晟緊跟着而來。
鍾離染道:“王爺,已經查清楚了,花轎被腐蝕的地方,正是來自於五彩蜘蛛。”
夜謹宸單手撐着額頭,手指輕輕點着桌上的一封信箋,淡淡道:“聽聞有一種製毒的方法,是將金蠍,蜈蚣,紅蟻,芫菁,毒蛾等各式各樣的毒蟲放在一起,輔以特殊藥物讓它們互相廝殺,吞噬。”
鍾離染皺眉道:“這種方法其實類似於養蠱,通常情況下,大多數毒物在廝殺的過程中都會選擇同歸於盡,成功的機率很低。但若是活下來了,必然奇毒無比,無藥可解。”
夜謹宸冷然一笑道:“雲啓擅長操控毒物,但是煉毒這塊,本王還真沒聽過有誰精於此道,尤其是類似於五彩蜘蛛這樣的毒物。”
鍾離染一驚,“王爺的意思是上巫族。”
“說起來,王妃出閣前,自己身邊的丫鬟發生異變後,沈大公子就一直在尋找上巫族的蹤影,卻一直沒什麼進展。”蘇晟若有所思的道:“這上巫族真有人在上京?會不會是我們的猜測方向錯了。”
夜謹宸平靜的道:“上巫族在不在上京,那是皇上該操心的事,與本王何干。至於瓊寧郡主,鍾離,你去處理一下。”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