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域其他住民住在了地下,以防止現在留存的那些魔族突然襲擊。
小語秋和這女人則住在這裏互相照看,算是龍域目前的現狀。
“孩子睡了?”我回去外面剛坐下,那女人就小聲問我。
我尋思着,這話總覺得哪不對勁……
什麼叫孩子睡了?
我什麼時候和她有孩子了?雖然我知道她說的是小燈葉。
“咳,睡了。”乾咳一聲,我只能故作鎮定。
這女人淡定點了點頭:“那就好,一會沒人打攪我們了。”
我一時語噎,不知道說什麼。
小語秋此時像個賢妻良母似的在收拾東西,讓我在這邊看得有些恍惚。
這女人扶着下巴,眼神迷離地看着在一邊的小語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喜歡嗎?”那女人忽然問道。
我被她這話問得一愣:“啥?你說誰?小語秋嗎?”
“你覺得呢?”這女人一副你明知故問的表情,白了我一眼。
我尷尬萬分,不知道該說什麼:“咳,怎麼可能不喜歡嘛……就是……”
“就是覺得自己喜歡的人太多,有負罪感?然後心裏會過意不去?”這女人反問道。
我被她說中了心中所想,無地自容,張開嘴半天合不上。
“唉……”
一聲嘆氣,無聲勝有聲。
“你若真是這麼想的話,不如好好面對她,這孩子沒有可以依賴的人。”
“嗯……”
我覺得她說的很有道理,這個時代與未來的時代不同,不適合將兩個時代的觀念混淆。
“你若是真的重視我們,就把我們始終記在心裏,只要你自己不後悔,我便願意奉陪你在這世間。”
這女人的話,敲打在我的心上,讓我有些感動。
但話是到了心裏,可現實其實並沒有那麼容易。
“愛着很多人,並沒有多奇怪,你需要的只是去承擔起這些感情,不過嘛……”
她話鋒一轉:“你的情況,也不是那麼複雜。”
我問她爲什麼這麼說,結果她告訴我:“因爲你愛着的,幾乎都不是人,除了語秋和月兒。”
我一時間愣住,忽然覺得她說得可真有道理:“可……等等雨煙呢?”
忽然發現,這女人忘記了軒轅雨煙?
“雨煙雖然是人類,但某種意義上,也不是人類。”
“這個確實……”
軒轅雨煙的情況特殊,她沒有辦法突破世界壁。
不過也是這時候,我注意到了一個問題。
凌月爲什麼能突破世界壁?
雖然我一直在潛意識裏認爲當初在那個時代時,那個身穿着黑色晚禮服的凌月和現在的這個凌月是同一人。
可事實上呢?她們真的是同一人嗎?
假若現在這個凌月,不是原本的那個的話……
雖然我當時成功跨越了世界壁,但其實有那白色女人的干涉。
也許時間屬性和空間屬性的魂象,在某種意義上比較特殊?
這些都是不確定因素,我也不太確定。
這就像是天方夜譚,讓我不敢去想。
這女人默默點了點頭:“也許是有點虛幻,但我的存在,便是依靠着執念才能在世間不斷留存,不要小看執念。”
“執念啊……”我在心中默唸着這個詞語。
而她的話,似乎也在告訴我:“你的不死性,和執念有關係嗎?”
她一怔,然後笑了出來:“果然還是被你抓住了話,不能說完全沒有關係,但不是最主要的關係,但是……想要在這個世界內留存下去,執念肯定是必須的。”
我恍然大悟:“那你現在的執念,就是龍域?”
“對,但龍域的消亡,是早晚的事,這世間沒有什麼一成不變的東西,這個道理我想你應該清楚。”
這女人說這番話時非常傷感,我本想安慰她點什麼,她卻搶先說出了後面的話:“但現在,我的執念是你……”
我本想說出的話,直接被她噎了回去。
這一本正經表情說出來的情話,直讓我老臉發燙。
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有人和我說這些。
但也正是這句情話,讓我心中打定了主意,我已經知道自己要做什麼。
“你們在說什麼啊?”收拾完東西的小語秋,好奇地看着這邊像是在嚴肅交談的我和這女人。
“我們在說……”
因爲話題比較沉重,又比較複雜,我開了口,但不知道怎麼解釋。
“我們在說,一會兒怎麼讓你死去活來。”
這女人一臉壞笑,把小語秋一句話給說傻眼了。
小語秋的臉瞬間紅到了脖子根,她沒想到,這女人竟然這麼直接。
我捂着臉,都不敢直接面對這兩人,這可太生草了。
“行了,別捂臉了,你給我過來。”
這女人,直接把我給拖走,還讓小語秋上來搭把手:“小聲點兒,別吵醒了孩子,到時候就不好繼續了。”
這孩子自然是指的小燈葉,我們這幫人半天說的都是什麼虎狼之詞?
小語秋一聽這話,竟然還真和這女人把我拖了進去。
“我現在逃走,還來得及嗎?”
就像生物遇到危機時會本能地害怕,此時的我自然也是不例外的。
我只覺得今晚上我可能非常危險,畢竟這要到上層去,可能很久我都不會回來。
而這麼久的時間……
“行了,別想了,既然很久回不來,那就……把未來幾個月的份,一併交了吧。”
這女人一句話,把我嚇得想逃走,卻被她緊緊鎖住了雙腳。
小語秋趁機順勢一拉,把準備逃走的我拖了回去。
她和那女人相視一眼,兩人十分默契。
兩人的眼中帶着笑意,但能看出,她們此時都很幸福。
她和那女人撲了上來,我直接被撲倒。
撲倒也就算了,還捂住我的嘴,不准我發出聲音,因爲發出聲音就會吵醒在一邊熟睡中的小燈葉。
這天晚上,我感受到了什麼叫做天堂裏的地獄……
幸福和痛苦,總是相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