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這些意識是誰,但他們來阻擋我前進,也這就怪不得我了。
我嘗試着動了動腿,確認自己真的沒有再受到限制,便看向了前方。
我要看的是意識海究竟是什麼,關於這個冰封的小世界內的景象,我不需要自己親眼看。
因爲這裏的一切都是我自己創造的,我更需要關心的是小世界外。
我眯着眼睛,隔着透明的冰層結界望過去,發現這裏與我所想的有些不同。
我以爲意識海會是什麼神聖的地方,可這裏現在卻是……
“黑暗?”
我下意識脫口而出,因爲這裏有一種身處黑暗之中的錯覺,這就是一片充滿着黑暗的海域。
我剛纔所站的地方其實就是這深黑色海域的海面,至於是什麼阻止着我前行,我也說不清楚。
而這深黑色的海面給人一種生理上的抗拒感,絕對不能踏足,這是我的第一印象。
就好像在那裏面存在着什麼恐怖的東西一般,一旦踏足我將死無葬身之地。
但這不行,因爲我不去踏足這裏,那所有的事件都不會結束。
嘗試着發動解析世界去解析這片深黑色的黑暗海域,解析世界的能力也不能使用。
解析世界的原理,是解析世界內當前能解析到的所有的信息量,但是很明顯,這裏並不是世界內。
世界內的規則在這裏並不通用,因爲意識之力幾乎是萬能無限的力量,可以無視世界內的規則。
如果規則被無視,那規則本身也就沒有了存在的意義。
規則本身沒有了存在的意義,那解析世界這種能力也就毫無意義。
到此時,我已經基本瞭解了這意識海內究竟該怎麼行動。
在這裏我必須拋棄在現世的所有習慣,因爲這裏並不是一個真實存在的物質世界。
雖然現在這裏看起來是一片海域,但這裏卻不是真正意義的海,而是一種概念形式的具象化。
而它形式的具象化其實源於我自己的意識,換句話說,因爲我把這裏當成是海,所以這裏就是海。
並且此時還有個問題……這種意識雖然源於我自己,但不代表我自己認爲這裏不是海就能轉變這裏的顯現形式。
爲什麼這麼說呢,因爲這裏是一個意識聚集的地方,這裏不止是我的意識。
想要以我自己的意識去完全改變這裏所有意識聚集顯現而成的意識海形式,顯然這不可能。
我剛纔能從這種控制中掙脫出來,使用的其實是同樣的原理。
我所發動的事象篡改,其實是將小範圍內的意識海篡改掉了現實,變成了我認爲的樣子。
這本是魂力的正確使用方式,也是唯一在這裏與其它意識對抗的方式。
這意識海就像是無數意識的彙集,它們雖然不完全是一個整體,但它們卻有着共同排除外來之物的習性。
這裏的意識不完全與現世活着人的意識等同,而是類似於存在設計圖一樣的東西。
這個世界的本質與靈界類似,但這裏卻是與靈界完全不同的地方。
靈界是一個有威脅意識被放逐之處,而這裏大概就是所有正常的意識所歸之處,或者說所有的意識誕生之處。
至於這裏爲什麼會擁有這種荒涼黑暗的一面……也許意識的誕生,並不是什麼神聖的事?
我不明白,但也不想去理解,因爲我不想自己活在世上時還要揹負什麼。
既然知道了原理,那要與這意識之海本身去對抗,似乎也就成了說難不難,說不難也不難的事。
我深吸了口氣,其實這裏壓根不需要呼吸,這裏我的身體其實也只是我對自己形象的一個限定。
這裏是一個意識的世界,意識本就不需要擁有形體。
而這裏我也能感受到有着無數意識在我的周圍,雖然我看不到他們,但他們卻一直在看着我。
這很令人毛骨悚然,但並不難讓我理解。
我將一隻手伸出了這冰封世界的外面,在出去的一瞬間,我就感覺到了一股無形的壓力。
這股壓力讓我的手無法繼續向前伸出,但我並未放棄,因爲我知道這才只是開始。
而且我也已經知道了怎麼對抗這種壓力,就是靠着意志力篡改這裏的既成現實。
奪走屬於自己所在範圍內的支配權,這種方式其實很危險,因爲它會引起意識海內所有意識的注意力。
因爲我與他們格格不入,會成爲他們的全體攻擊目標。
可要達成我的目的,這是繞不開的,沒有任何辦法。
清楚這一點的話,自然也就不需再猶豫。
魂力進行事象篡改,現在的我其實擁有着一個小世界級別的魂力總量,我想這也是爲什麼我能在這裏進行一個小世界級別的冰封世界魂鑄的原因。
當然了,想要在現世魂鑄成功是很難的,因爲現世中會存在着來自世界的規則干涉。
但這裏是意識之海,意識之海中只有意識,相當於人心的世界,也正因爲這裏是意識之海,所以才能讓我成功。
我繼續向前,用了全力將那些壓力全部推了出去。
當我整個人出去這個保護着我的冰封世界之後,恐怖的信息量涌向我的身體和思緒,彷彿要將我整個人吞沒。
但我早就料到了這一點,手中早就準備好了我的劍。
時間魂象的魂晶鑄劍,雖然意識不受時間影響,但我的發動對象卻不是這些意識。
而是我自己本身,我要做的是使用時間魂力去讓我自己擁有時間,這樣我便等同於製造了一個虛假的真實身體。
意識能干涉到的,只有到達意識海內的個體。
但如果我既是在意識海中存在的個體,又不是在意識海中存在的個體呢?
這就成了一種悖論,造成了相互無法干涉的局面。
在這裏我就等同於一具虛像,就像白色女人一樣,一具真正存在的虛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