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雨煙就好像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似的,有些委屈。
我和凌月相視一眼,這反應是我們都沒想到的,而白色女人在邊上雖然看着,卻沒有說任何話。
我想她可能只是在觀望吧,雖然這時候我覺得她應該說點什麼纔對。
“雨煙你別這樣……你再貪婪些啊,你的幸福明明纔剛剛開始,不要這麼容易就滿足了啊,因爲這樣的話……你會……”我對雨煙不自覺說出了這些話,可不知爲何,說這些話的時候,我心裏有一種難以形容的苦楚。
“先生……你……”雨煙關切地看着我:“先生你爲什麼要哭啊……”
我一怔,我在哭?對啊,爲什麼我要哭啊?
我不敢相信,看向了衆人:“我真的在哭嗎?”
然後她們皆是點了點頭,輕語小聲跟我說:“韻,你哭得很傷心……怎麼了?”
“我……”此時我自己也迷茫了,因爲我明明沒有打算哭的,怎麼就莫名其妙流淚了?
用手在眼垂下試了試,的確有淚水,而且很多,可爲什麼……
我怎麼想都想不明白自己怎麼就突然哭了,明明剛剛還好好的。
白色女人突然起身,走到了我身邊,她抱着雙臂,似乎沒打算像之前那樣抱着我安慰我。
想一想也不奇怪,現在雨煙凌月都在這裏,就算安慰我,也不需要她出手了。
白色女人淡然開口:“你這不是很清楚嗎?那爲什麼知道告訴雨煙這些,卻不能對自己也說這些呢?”
我沒想到白色女人會反問我,而這些問題……顯然就是在繼續成親前夜的事。
我沉默着,因爲我在遲疑,我自己也不清楚爲什麼我明明都知道,也告訴了雨煙,可爲什麼我對自己卻不能說服自己?
白色女人看我沒有回答,而是繼續反問我:“你自己不也是一樣的嗎?你爲什麼會覺得你現在的幸福已經足夠奢侈了呢?爲什麼你的幸福不能也是剛剛纔到來呢?也許真正奢侈的幸福還未到來呢?”
她丟給我一連串的問題,讓我徹底懵了,爲什麼之前都沒有注意到呢?
雨煙聽着白色女人的話也是傻眼了,她沒有想到白色女人會就她的問題反過來說我,我那個狀況雨煙是知道的,所以她現在對我的關心放在了第一位。
“如果你現在無法接受現在幸福的分量,那更大的幸福和不幸只會瞬間壓垮你,不,是你們……”白色女人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雨煙,這些話顯然就是說給我們聽的。
雨煙低着頭,沉默不語,似乎在琢磨着白色女人話中的真意。
我嘆了口氣,白色女人說得很對,如果我和雨煙無法承受現在幸福的分量,那崩潰是早晚的。
其她人並沒有打斷白色女人的談話,也沒有試圖安慰我們,因爲她們很清楚白色女人是爲我們好,而且說的是事實,我們必須面對且跨越這個對我們而言算是難題的坎。
白色女人點了點頭:“話都到了,剩下的你自己想吧。”她沒有打算繼續說下去,而是坐回了剛纔的地方。
“先生……”雨煙擔憂地呼喚了我一聲,但沒有說接下來的話。
我自己也不知道該跟雨煙說些什麼,只能默默把她抱在懷中,現在的我只覺得心累,就這樣抱着她就好,別的事我都不想。
晚些時候,我們回去了房間,就那樣相擁着迷迷糊糊睡過去。
只是這一天我做了一個夢,夢裏是一望無際的沙海,頭頂是彷彿能將人曬成乾的烈日。
在那茫茫沙海之中,我看到了一個人,那人全身上下穿着黑色的衣服。
但那黑色的衣服非常惹眼,因爲我非常熟悉,那是……雨煙的嫁衣。
對,在沙海中不斷前行的人,就是雨煙,雖然被黑色的面紗遮擋住了臉,但那銀髮,那身影,那黑色的嫁衣,還有背上的那把劍,我太清楚了。
我又怎麼會認錯人呢?她可是我的妻子。
我想要過去她的身邊,卻發現我無論怎麼靠近,無論怎麼呼喊都無濟於事,她頭也不擡,堅定地在沙海中行進着,從未停下腳步。
我只能這樣傻傻望着她,直到被人從這彷彿不會停下的夢中叫醒。
叫醒我的人是輕語,一夜就這樣過去了,其她人早已經下樓,現在是輕語來喊我喫飯。
我點了點頭,伸了個懶腰準備起牀,結果被子滑落,讓輕語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
可輕語卻是怎麼都不肯移開視線,就讓我有些尷尬。
乾咳了一聲:“輕語……雖然我知道你對我有想法,但你這反應會不會有點太直白了?怎麼說我現在也是……”
她壞笑了下,不但不覺得自己做錯了,反而變本加厲靠了過來:“可是月兒允許我的哦……”
“這……”這一點我倒是不能否認,凌月默許了輕語這點對我而言是個定時炸彈,早晚會有炸掉的那天,不過當下還是得想辦法打消輕語的念頭:“這個你也知道,我最近很長一段時間都可能跟你那什麼……白色女人不是已經告訴你們了嗎?”
我把白色女人昨天說的事拿出來搪塞輕語,可輕語根本不喫這一套:“那點小傷我的聖域很容易就能恢復!”
我暗道果然這傢伙不好對付,正如她所說,魂靈聖域是一個過於強大的東西,只要沒斷掉,就肯定能恢復,而且還能順帶把體力都迅速恢復了。
那該怎麼辦?我一時間竟然找不到理由或者藉口拒絕她。
等一下!我爲什麼要拒絕輕語?我也是突然意識到,按道理來說凌月她們都不介意,輕語又漂亮,而且我們又你情我願的。
就算我跟她有點莫名的牴觸,除了可能會死,好像我沒理由拒絕輕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