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仔細想想，龍女既然能從白龍變成人……那是不是……
“你們倒是不需要擔心這個。”白色女人一句話打斷了我們：“如果只是單純擔心龍化，你們大可不必。”
這話令我和凌月挺在意的，於是好奇問她原因。
她先是沉思了片刻，可能在權衡這問題是不是能告訴我們：“因爲你們的龍種，和普通的龍種有着本質上的區別。”
被她這麼一說，我倒是有了點眉目，的確時間龍種和空間龍種本身算是一種源於世界的概念。
“所以，只要你們自己沒有放棄身爲人類的一面，那便可以始終保持着這個狀態。”白色女人解釋說。
我一怔，好奇問她：“這就是你一直讓我別忘記自己是人類的原因？”
她輕嗯了一聲：“人類的思考方式對你們而言是必須的，如果放棄了作爲人類的思考方式，那你們便同世界那方無異。”
這話就有點嚇人了，因爲世界那方本質上已經算是神的領域，雖然這個神和常規意義上我們理解的神不太一樣。
我們常規理解的神更像是無所不能的擬人化的神，而世界那方本質上的神，是指的一種代表着世界運轉的規則，冷血無情的規則。
“你們代表的概念，本質上不就是這種規則嗎？”白色女人反問我，一句話讓我啞口無言。
的確，如果只是考慮時間和空間這兩個概念，正如她所說，這就是一種世界運轉最基礎的規則，也是最冷血無情的規則。
但也正是這種規則讓我不禁好奇了起來，爲什麼這兩種規則會成爲我們的魂象本身，雖然持有着時空類魂象的人不止我們……
那隻屑狐狸，還有眼前的白色女人也都是這種魂象。
“你覺得你喫下的那顆毒丹是怎麼來的？”白色女人突然沒頭沒尾問了我這麼一句。
這話還真把我給問住了，因爲這問題之前也是我所好奇的，我自己也好奇那顆毒丹是從何處而來。
一想到煉丹，想到的肯定是道家，神仙之類的，雖然古代方士也有煉丹這種事，但那些基本上都沒什麼結果。
“既然是在崑崙山內發現的……崑崙山，應該是神仙發源地吧，以前的神仙煉製的？”我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白色女人笑了笑：“神仙？如果有那種東西的話，那爲什麼你們到現在一位也沒見到？”
她這話讓我們皆是一愣，的確，我們雖然見到了魔神，也聽說過三神王什麼的故事，但確實沒有見過我所理解的那種神仙。
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可我又說不上來。
白色女人沒有立刻解釋，而是讓我仔細想想：“你真的覺得神仙這個說法沒問題嗎？”
被她這麼一說，我皺起了眉頭：“等一下，神仙？應該是神和仙吧？”
我恍然大悟，的確如她所言，方向從一開始就搞錯了，所謂的神從一開始就不存在，只是恰好需要那樣的概念和崇拜信仰，所以人類才定義了這樣的概念，然後將這些概念冊封給了自然的一些概念，或者是某些特定的角色。
“按照人類信仰體系裏，神屬於先天存在的東西，而仙是人修行到了一定程度而成爲的存在。”白色女人解釋着，然後話鋒一轉：“但你們不覺得奇怪嗎？既然如此，那爲何你們迄今爲止見到了種種神蹟，包括魔神，三神王，再或者你們最期待見到的語秋，羽嘉也是神，難道不是嗎？”
“嘶——你這麼一說……還真是哦……”此刻我的腦子已經開始有些不夠用了，這就像一個巨大的陰謀，而我們似乎窺到其中的一部分，但又好像只是九牛一毛。
雨煙她們也是沉默着，大家都想不明白這一點，因爲這解釋不通，事實和概念處於了一個衝突的狀態。
“難道說……”我回想起白色女人提到的另一個概念，而這個概念在魔神蚩尤的身上我是最早見到的：“世界爲了消除這個概念上的漏洞，所以將錯就錯，將概念信仰中的神製造了出來？”
白色女人冷笑了一聲：“說對了，神不存在，那就製造神，人類需要信仰，那就製造出信仰，然後利用人類，利用信仰，使其爲世界的安定運轉提供養分，也就是你們一直在使用着的生命資源。”
聽到這裏的我們已經驚得說不出話，這事屬實有點嚇人了……合着世界同樣在利用着人類。
“等等……既然神是製造出來的，那仙是……”我突然意識到：“這個時代我好像沒有見過什麼仙吧，非要說的話，最接近我理解的仙人，也就是龍帝的師尊了。”
白色女人卻是搖了搖頭：“他差得還遠，但有一個的確算得上仙，你認爲是誰？”
被她這麼一說，我快速在腦中搜尋了起來，但找了半天也沒找到符合這個條件的，不對，也不能說沒有：“該不會是那女人吧？”
我說這話的時候，心裏是一百個不相信，因爲如果人修行能達到這個程度那就太恐怖了。
而答案也如我所想：“她怎麼可能是仙，她若是仙的話，這世上早就無人了。”
我鬆了口氣：“那你指的是……”
“當然是你家的那隻蠢蘿莉，她已經符合了人類概念中成爲仙的一切必要條件，但很不幸，這並不是一件好事。”白色女人告訴我們。
我當然聽懂了她的意思，因爲剛纔開始她就已經說得很明白，仙是從人而來，神是世界製造的。
兩者都是信仰，而信仰，勢必會產生利益衝突，利益衝突所帶來的，必然是毀滅和爭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