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月，無音，輕語，小燈葉甚至包括那隻屑狐狸，她們都有辦法和我一起回到我原本生活的時代，所以我至少不需要擔心這麼多。
可我真的放不下的，是雨煙，是那女人，還有語秋，如果非要說的話，那隻蠢蘿莉勉強也算一個，用白色女人的話來說，她們幾個都沒辦法跟我離開這個時代，似乎因爲某種規則限制。
在這種情況下，我開始猶豫不決，更早完成白色女人交給我的任務，那就意味着我要更早離開，更早與她們分開。
也許真的如雨煙自己所期望的，她終將有一天會找到我，姑且先不談這件事的可行性，就算真的能做到，那又是多久之後呢？
要我對縹緲的未來抱着期望，我是做不到的，因爲我深知自己是個比較理性的人。
但今天她們提到龍梓璐，確實龍梓璐那邊相比較來說也是相當麻煩，最主要的還有一點，就是兩邊的時間流速並不明確。
我深吸了一口氣，看向了白色女人：“那個……我有一個比較大膽的想法想跟你商議一下……你看下行不行……”
“那當然不行了。”白色女人直接一口回絕了我。
我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因爲我什麼還沒說呢！
白色女人輕聲笑了笑：“你看你，忘記我不需要你開口也能知道你的心裏想法了？”
她這一句話讓我語塞……真是這樣。
凌月和雨煙奇怪地看着我，問我想說什麼。
我則是尷尬地抓了抓頭髮：“這個……我想讓這個人把我們其中的一個人先送回到我生活的時代，這樣的話……我就不用擔心龍梓璐那邊了。”
聽到我的話，所有人都是一怔，異口同聲：“還能這麼做啊？”
我則是尷尬地點了點頭，但是鬱悶地看着白色女人：“但是這個人不肯幫忙……”
仔細想想，我覺得把那隻屑狐狸送走是最合適的，畢竟她好喫懶做又喜歡宅，一隻廢宅的屑狐狸，那可太適合那個時代了，讓她長期陪龍梓璐住在一起的話，龍梓璐那邊我也絕對就放心了。
可現在……白色女人卻不配合我，這就很難辦。
白色女人無奈嘆了口氣：“不是我不想幫你，而是做不到，能把你搞過來已經算是相當艱難，你要知道打通時代之間的通道所消耗的資源那是巨大的。”
我抵着下巴回想了一下，第一次是在家裏的後院，憑空出現的大洞，第二次是虛像的白色女人幫忙指向，但那時候是我自己飛回來的……
嗯？就在這時候，我突然注意到，飛回來確實是我自己，但是打開通道的時候……卻是白色女人進行的，也許真的如白色女人所說，打開通道纔是消耗最大的那個？
可就在這時候，我又想起了另一個能打開通道的人，對，就是凌月，她不是在塔上將我送了回去嗎？
“爲咩啊？”我不解問道，但我沒有問白色女人，而是問凌月：“你不能幫我把輕語或者屑狐狸送回去嗎？”
凌月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她這副樣子就讓我很奇怪，有些急切地追問她到底怎麼回事。
見我這麼追問，凌月只好嘆了口氣：“其實……要送韻你回去那可能，但是送她們的話……就有點……”
我一怔，送我回去可以，送其她人不行？等一下，難道是因爲……
白色女人無奈點了點頭：“你想的不錯，你從那個時代而來，所以那個時代屬於你的歸屬點，你的大老婆無非是借用了在我那座塔上的力量將你送進了一條必然會到達目的地的河流罷了。”
“這……”我哽住了，雖然有點模糊，但勉強聽懂了，大概就是凌月所打開的那條通道，是一定會把我送到目的地的，這似乎也是一種規則，屬於世界的修正力。
“嘛……算是這樣吧。”白色女人說道：“所以你所希望的把她們送回去，需要有一個前提，就是你跟着走一次。”
“嗯？”我一愣，原來也不是完全沒辦法啊？
我剛想開口讓我走一次也不是不行，結果白色女人就搶先澆了我一盆冷水：“但那不可以。”
“媽，爲什麼啊？我覺得先生說的也有道理。”
“因爲他的記憶已經千瘡百孔了。”白色女人解釋道：“記憶即力量，他能夠擁有如今的力量，某種意義上也是他用記憶交換的結果，但每次穿越世界壁的時候都需要支付代價，這個人剩餘的記憶已經不足以支付兩次。”
我當即傻了眼，白色女人這是明牌啊，把我最擔憂的事說了出來，但我還是不死心地問道：“有這麼嚴重嗎？兩次都不行？我的記憶……我覺得還挺多的吧？”
白色女人輕笑道：“就總量上來說，確實挺多的，但是……”
“但是？”我有些不解：“但是什麼？”
“我不是說了嗎？你的記憶已經千瘡百孔，代價的支付並不是可以由你指定失去的東西，所以會把你的記憶中的很多細節奪走，而這些奪走的細節一旦過多，就會使你的記憶失去所謂的連續性。”白色女人解釋着。
而我一頭霧水，連續性……好像懂她的意思，但後果有多嚴重，我腦中卻是沒有一個明確的概念。
白色女人嘆了口氣，她指着我，問我：“有些人你是不是知道他的存在，知道他與你的關係狀況，但卻忘記了名字？是不是有些人你知道他的名字，卻忘記了與他的感情？”
我一怔，被她這麼一說……好像確實有那麼一點……
她嘆了口氣：“失去記憶都還是小事，但真正重要的是失去記憶伴隨着會失去你對記憶中那些人的感情，連續性的記憶失去會奪走你對重要之人的情感，你想要失去對雨煙她們的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