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我和身邊人每天都是以正在進行時生活着，但如果換一個視角，這裏卻已經是過去的既成現實。
而我也頓時心生疑惑，雖然按照邏輯是這樣沒錯，可事實呢？按照邏輯上此時的雨煙對於我確實應該是已經過去的存在。
我看着白色女人，希望她給我一個答案，而白色女人沉默着許久後纔開口：“有些事並非表面那麼簡單，就像所有人都認爲時間的流向是向前，但事實呢？”
這個說辭直接把我給說愣了，雖然之前白色女人也提到過類似的話題，但她並沒有詳細解答過，而且那時候也是模棱兩可。
“所以時間的流向難道不是往前嗎？”我不解地問道。
“時間是一種概念，根本不存在的東西，爲什麼會存在流向？”白色女人一句話把我給點醒了。
關於這個說法，其實她之前就已經提到了很多次，時間只是人類爲了方便而搞出的一種虛幻的概念標準，而非像科學界所提到的某種真實存在的物質。
所以根本不存在什麼時間的流向，而這種情況下想要表達歷史，那便是……
我想到這裏突然哽住了，對啊……是什麼呢？
一時間我也不會了，如果不能用時間的流向去表達歷史，那我們曾經存在過的過去，又是什麼？
突然覺得這個問題很哲學，有點意識流的意思。
白色女人用了未來的一種概念來爲我解答：“你所生活的時代有些人會以熵的增加來規定宇宙內事物發展的方向，這個概念有些類似於時間的流速，從宏觀上講就是有序的世界逐漸變得混亂。”
而我也是下意識說出了一句：“那不是和魂力相反嗎？作爲魂力源頭無序的生命資源慢慢固化成有序的東西，微觀世界啊？”
“哦？你居然發覺了真相。”白色女人故意露出一個很邪惡的笑容：“你這麼聰明，可是有可能被世界的理性方滅口哦~”
“噗——”我也沒想到自己就下意識提了一嘴，這就能招致滅頂之災，連忙跟白色女人解釋自己就隨口一說：“不至於這樣就要把我滅了吧？”
她擺了擺手：“開個玩笑而已，這種事當然很危險，但也只是一個概念，你並不知道細節，也不知道這種概念的運作規則，可當你知道了這種最根本的規則以後，那就算是我也保不了你。”
她的語氣非常嚴肅，讓我下意識吞了口唾沫，這個人說的話是認真的……而不是跟我在開玩笑。
因爲這個話題實在危險，所以我試圖將話題轉移到別的地方，便故作鎮定笑了笑：“話說如果時間的流向這個概念根本不存在的話，那過去豈不是不存在嗎？”
“不存在？”白色女人怔了下，但承認了我的說法：“如果說按照詭辯來說，確實如此。”
“詭辯啊……”不可否認，這種說法我也覺得是一種詭辯，因爲時間是不存在，也就是說，沒人有證據可以證明昨天是昨天，昨天是存在的。
這種觀念可能有點邪乎，但也確實可以算作一種思考方式。
但白色女人卻是突然大笑了起來：“按照詭辯來說，確實如此，但有一個前提。”
“前提？”我愣了下，問她是什麼前提。
“就是證據，你想的前提是沒有證據能夠證明昨天存在，對吧？”她反問我。
我頓時有點尷尬，剛纔心中的想法果然被白色女人直接讀取走。
沒法子，我只好尷尬地咳嗽了一聲：“對……因爲沒人能證明昨天存在，所以昨天可能真的不存在，這個詭辯的邏輯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她點了點頭：“邏輯上確實沒問題，就像薛定諤的貓一樣，在沒有證據之前，那麼過去就處於存在與不存在兩種不確定的狀態，而這種狀態按照神話中的說法，便是混沌。”
“混沌？”我皺起了眉頭，心中閃過了一絲不妙的情緒，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剛纔的一瞬間，我好像腦中有一種什麼恐怖的想法被點醒了，但那種感覺稍縱即逝……我沒能抓住。
“神話傳說中盤古開天闢地，世界原本是混沌不堪的一團不可觀測的狀態，這裏的世界指宇宙，所以按照這樣的邏輯，是不是可以說，過去就等於不可觀測的混沌？”白色女人舉例問我。
而我此時腦中已經懵了，只能呆呆點頭認可。
而她對我反應很滿意，便繼續解釋：“如果過去等於不可觀測的混沌，所以過去可能是不存在的，那麼假設真的存在能證明過去存在的東西，那麼這個東西是不是你想要的證據，而這個東西是否就和你所想的盤古大神一樣，也是開天闢地的存在？”
她這一套下來，簡直比我剛纔的詭辯還詭辯，可關鍵我還找不到反駁的角度，因爲從邏輯上確實無懈可擊。
除了……這個話題中一直都在被避開的核心問題，對，就是證據。
這些猜想的核心問題就是所謂的證據，想要證明一切，就需要有這樣的證據，也就是證明過去並不是混沌狀態，而是可觀測的已經確認的既成現實的證據。
但很顯然，這種東西大概是根本不存在的，比如照片？或者什麼？那些都有可能被僞造，這就好比夢境，夢境中的一切都可以是假的，所以想要依靠這類東西去證明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
白色女人知道我心中在想什麼，只是輕聲一笑，有些自嘲地指着自己：“其實你想要的證據一直都存在，就是我……”
“誒？”
我直接傻眼，但內心中卻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感覺。
時空的觀測者……我從過去一直都不是特別理解白色女人究竟是怎麼樣的存在，我雖然知道她每天都在做什麼，但具體她那麼做的意義是什麼？我不懂。
但此刻我終於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