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輕嗯了一聲，表示自己已經滿足，可事實上我卻是心中有着另一番計較。
雖然就現在我身心確實已經發泄完全，但我卻若有若無的好像有些說不出的鬱悶感，我總覺得好像還不夠，我雖然自己已經滿足了，但我卻覺得自己並未能讓身邊的人也滿足。
我心中深知會有這種莫名其妙想法的原因，都是在我被凌月送回那個時代時候心中留下的芥蒂，我在害怕，害怕有一天不能再見到她，所以當回到那個時代時第一時間我非但沒有感覺到開心，反而有種悵然若失：爲什麼我沒有早點跟她示愛呢？爲什麼我沒有早點把該做的和她做了呢？
所以回到這個時代後我面對着所有我愛着的人時決定了不再猶豫，也不再把心中的情感埋藏，如果說做了之後會有什麼後悔，那至少也要在做了之後再說，總歸是比什麼都沒做就後悔要好的。
我就是抱着這樣的心態，纔會有了現在這樣沉迷於女色的放飛慾望行爲，但我卻並未對自己的做法後悔，因爲就現在我所看到的，以及自己體驗到的來說，我現在至少對我們而言是幸福的，如果存在什麼不幸，那也是之後的什麼時候了，跟現在的我們並沒有什麼聯繫。
抱着這女人的手我稍微用力了一些，以示我想要永遠陪着她，如果她真的不死，那我無論如何也要找到她，就像我一定會找到雨煙一樣，不管那有多難，我都一定會。
黑暗中只能聽到我和她喘息的聲音，纏綿雖然已過，但心中的那股衝動並未完全消失。
我深吸了口氣，抱着心中的疑惑問道：“那個，其實我一直不確定你爲什麼會放任我跟別人的女人搞在一起，正如雨煙所說的，正常情況下，應該沒有哪個女人會原意自己愛着的男人這麼做。”
因爲我能猜到接下來她會說什麼，所以我直接搶答：“應該不止是不死的原因吧？”
這女人愣了下，但還是點了點頭：“看來瞞不下去了……”
我皺起了眉頭，看樣子還有什麼難言之隱？我便豎起耳朵聽起了她的解釋。
她並未立刻就解釋什麼，而是告訴我：“和我的‘不死’當然是有關係，對於我而言，時間的長短根本就無所謂，如果用我無限的時間去綁死了你有限的時間，那對你而言也是不公平的一件事。”
“是這樣嗎？”我其實很懷疑這個說法，甚至覺得是不是反了。
“曾經的我其實並不懂所謂的愛情是什麼東西。”她告訴我：“我只是在旁邊看着被我佑護的人類男女之間莫名其妙就產生了感情，然後有了結晶，就像一個旁觀者一樣看着她們不斷繁衍。”
這些話有些微微刺痛了我的心，但我還是讓自己平靜了下來：“過去這麼長的時間裏，難道就沒有別的人對你有過男女之情？”
她的說法讓我來了興趣，便問她怎麼回事：“聽你的意思，應該也有人對你示愛過吧？”
她猶豫了下，便把當初那些事講了出來：“就像你對我瞭解，我擁有能看穿人類靈魂本質的能力，所以對於一個人是否純粹，多少可以看得出來。”
這番說法也是令我一怔，隨即反應了過來：“也就是說……別人在接近你的時候，其實你就已經知道了對方大概的目的？”
這種能力並不算意外，倒不如說這種力量在她這樣擁有完全不死性的人身上反而顯得有些普通。
這女人輕輕點了點頭，告訴我正如我所想的那樣，大多數人接近她的目的並不單純，有些人是爲了她的美貌，有些人是爲了她的身體。
我聽過以後遲疑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爲自己狡辯：“這種事無可厚非吧？畢竟男人這種生物……不，嚮往美好的事物，這是人的本性。”
“我也是這樣想的。”意外的是，這女人居然認可了我的說法，可她卻話鋒一轉：“但那些人並未讓我心動過，而且他們也絕對沒有想佔有我，和我永遠纏綿恩愛下去的想法。”
我一怔，隨即表示出了自己不理解的想法：“沒道理啊，你這麼美的女人，而且還不死，那就相當於可以永遠保持着這種美好，那些人反而沒有想佔有你，也不想永遠去愛你？不可能吧？”
她自嘲一笑：“那你換位思考一下，你的女人刻意永葆青春，可以永恆不死，但你自己去只能活幾十年一百年，看着自己一天天老去，她卻一成不變，你會怎麼想？”
我愣了下，開始尋思起她的說法：“我會怎麼想啊……”
思索片刻後，我猶豫着說出了一種想法：“大概……會失去安全感吧。”
她點了點頭：“對，會失去安全感，人這種生物都是會有佔有慾的，當自己的力量不足以佔有其的時候，就會想要毀滅，而顯然我這樣的女人根本不存在有人能佔有。”
這一番話讓我恍然大悟，的確正如她所言，就像古代的帝王死去時都會讓寵愛的妃子們陪葬一樣，這其實也是一種最直觀的佔有慾表現，他們不相信自己離開之後那些妃子會守身如玉。
而這種情況也是一樣，普通人並不會相信自己能駕馭這女人，也不覺得自己能獨佔她，所以從一開始接近她時就不會抱有着什麼好的想法，而這一切，是被這女人看在眼中的……
也是這時候，我突然想明白了這女人當初問我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我有勇氣走進她的世界，拿走她的一切嗎？
也就是說，在過去的歲月裏，從未有人有勇氣接下她歲月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