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衛凱沉思之時,衛家的管家慌慌張張的走了進來。
衛凱面色不善的問道:
“出什麼事了,如此慌亂?”
管家上氣不接下氣的答道:
“家主……衛…衛淵和霍篤二位將軍奇襲敵營,被袁術識破,現在已經全軍覆沒了!
兩位將軍也戰死了!”
衛凱大驚失色道:
“不可能!
衛霍二將武藝無人能及,就算中了埋伏,也沒有把命扔在那的道理!
就算是他們敗了,你又從何得知?!”
衛凱嘴上說着不可能,可是一直籠罩着他心裏的那種不祥的預感告訴他:
這一切都是真的。
管家惶恐的解釋道:
“公子,這消息是一名身受重傷的漠北鐵騎傳來的,千真萬確。”
衛凱赤紅着雙眼,急着說道:
“快,快將這個騎士帶上來,我要親自跟他問話!”
見衛凱一副擇人而噬的表情,管家趕緊跪了下來,磕頭如搗蒜的道:
“公子,那名騎士受傷過重,傳來消息之後便死了。
此事千真萬確,老奴萬萬不敢欺騙公子啊!”
聽管家這樣說,衛凱心中最後一絲僥倖也沒有了。
他踉蹌的後退了兩步,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的說道:
“完了……
衛淵完了……
衛家,也完了……
全完了……”
衛臻見衛凱如此失魂落魄的樣子,上前扶着他急聲說道:
“兄長,衛淵和霍篤真的被袁術殺了嗎?
這可怎麼辦啊,我和琰兒師妹的婚禮還能不能如期舉行?”
衛凱聞言一股怒火直衝頭頂。
現在衛家依仗的武力已經沒了,時刻面臨着滅頂之災。
在這家族生死存亡的時刻,自己這個不成器的弟弟竟然還想着他的婚事!
要不是他一心要娶蔡琰,衛家能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嗎?!
衛凱擡手就給了衛臻一巴掌,這巴掌下手非常重。
身子骨本來就弱的衛臻被他扇出去好幾米,嘴角有鮮血流了下來。
坐在地上的衛臻十分惶恐的看着衛凱,他從來沒見過兄長如此可怖的一面。
之前兄長一直都是很疼他的,他有什麼要求,衛凱都會盡力的去滿足。
可是這次兄長竟然動手打他,還打得這麼狠......
衛凱扇了衛臻一巴掌,尤不解恨,他上前猛踹了衛臻一腳,指着他恨聲說道:
“豎子!火燒眉毛了還想着娶妻!
你明知道蔡琰和袁術青梅竹馬,還非要奪人所愛。
要不是你,我衛家豈能落到今天這步田地?
衛淵和霍篤二位兄弟就是你害死的!
你還舉行個屁的婚禮!
趕緊退親!
現在我們唯一的活路,就是把蔡琰送回去,重金對袁術道歉!”
衛臻直接懵了,他只是喜歡琰兒師妹長得漂亮,想要娶她爲妻,他有什麼錯?
爲什麼要把一切都推到他的頭上?
就在衛凱發狂的教訓衛臻之時,一道遒勁有力的聲音傳入二人的耳中:
“親不能退,不但不能退,還要速辦!”
二人循聲望去,只見他們的父親衛老太公從內堂走了出來。
衛老太公名叫衛禹。
他的年紀並不是特別老,只有五十歲左右。
衛禹穿着一身潔白的布袍,精神矍鑠,很有儒生氣質。
衛禹的輩分又奇高,他的侄子最大的都六七十歲了。
再加上衛禹作爲衛家之主的威望無人能及,幾乎所有的衛家人都尊稱他一聲老太公。
衛禹是衛家的定海神針,自從他執掌衛家開始,衛家的發展就一直順風順水,不斷壯大。
他雖然沒有聞達於朝廷,卻打造出了一個能夠長久傳承的世家。
“拜見父親大人。”衛臻和衛凱兩兄弟齊齊對衛禹施禮道。
衛禹走到主位坐了下來,對二人擺手道:
“免禮吧。
伯儒,你看你剛剛歇斯底里的樣子,成何體統?
你是衛家未來的掌舵人,不論出了什麼情況,都要沉得住氣,知道嗎?”
衛凱雖然不敢反駁父親,可是他的內心還是很焦急。
他顫聲對衛禹說道:
“可是父親大人,衛家就要大難臨頭了!”
衛禹毫不理會衛凱的焦急,他竟然端起了桌子上的茶壺,慢條斯理的開始倒茶喝。
“父親?”衛凱現在已經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
連衛霍二將都被袁術打的全軍覆滅。
如果袁術殺上門來,衛家何人能當之啊?!
衛禹印了兩口茶,將茶杯放在桌子上,追憶道:
“當初我剛剛接手衛家的時候,年紀還不如你們現在大。
那個時候衛家也是內憂外患,幾近覆滅。
可是不照樣挺過來了?
衛淵死了,我們衛家的底蘊還在,再培養一個衛淵也不是什麼難事。
老夫風風雨雨這麼多年,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
不過是一個袁家子,就把你嚇成這樣。
他麾下的兵馬再強,還敢引軍攻取濮陽不成?!”
衛禹的一番話,讓衛家兄弟如同醍醐灌頂一般,清醒了過來。
他們剛剛只是被袁術擊破衛霍二將的消息給驚到了。
現在仔細一想,是啊,袁術的實力再強,也不敢直接進攻濮陽。
袁術只是一個州刺史,如果公然攻取大漢的州郡,那就是擺明了謀反。
謀反的下場絕對是死路一條。
想到這,兄弟倆的心中漸漸安定了下來。
衛臻又問道:
“父親,既然袁術奈何不得我們,我們不去理會他便是了。
爲什麼要讓仲道的婚期提前?”
衛禹搖了搖頭說道:
“我讓你們不要怕袁術,是因爲恐懼會讓人失去理性。
但是並不代表袁術不值得重視。
如此年輕就坐上州刺史的位置,還能斬殺衛淵霍篤這等良將,這袁術豈是易與之輩?
只要仲道一天不和蔡家女結婚,我衛家便安穩不得。
而如果仲道馬上娶了蔡琰,袁術便失去了針對我衛家的意義。
以袁術的聰明,一定不會爲了一個已經嫁做人婦的女人繼續和我衛家過不去。”
衛禹的一番話聽的兄弟二人頻頻點頭,不禁感嘆薑還是老的辣。
衛臻還自作聰明的說道:
“父親大人,我好像懂了。
這就像兩個人在搶一塊肉,斗的你死我活。
突然一個人把肉吃了,另一個人也就不會再與他爭鬥了!”
衛禹點頭笑道:
“仲道說的雖然比較通俗,但確實是這麼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