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侍把外面消息傳了進來,誠嘉帝拿着小紙條看了一遍放下,隔了一會,又拿起來看一遍,自言自語說道,“現在斷案流行訟師”
內侍低着頭沒敢吭聲。
誠嘉帝笑笑,“也好,兩軍對壘,勝者爲道,蕭世子這個案子倒是有意思”
內侍輕輕擡頭,問道:“聖上,你說蕭世子會殺人嗎”
“也許吧”
“聖上英明”
蕭世子會殺人嗎
隨着兩家訟師頻繁出現在大理寺,京城無聊人士或是有目的之人竟爲此事開起堵局,有人買梁王訟師贏,有人買夏候夫人贏,茶樓酒肆,大街小巷,只要有人羣的地方就有賭局,不過賭大賭小而以,不可謂不熱鬧。
趙之儀如果不是介入此案,他早就在自己的賭場設局了,可惜,身在其中要避嫌。
夏琰夫婦當然也知道京城的議論之聲了,夏琰淡定如斯,不屑這些旁門左道,但是開國公在意啊,他當然下注自己兒媳婦贏啊,坐在邊上看開國公準備銀子下賭注,高氏也不知道自己那根筋抽了,掏出自己的私房銀子,“幫我也押一注吧”
開國公擡頭看着精緻的小匣子,笑道,“你也心動啦”
“我不是心動,我就是支持三郎媳婦,不要被人家比下去”高氏心虛的說道。
開國公卻不管高氏是真話或是半真話,高興的把匣子摟過來,“行,我幫你下注去。”
京城各家賭局如火如塗的下着注。從南方而來的訟師駱文冉見陣仗這麼大,不安的對梁王說道,“王爺,你看”
梁王陰了一眼沒信心的駱文冉:“來時,你可不是這樣啊,駱先生”
“王爺,你明知這人不是對方殺的,你不”
梁王打斷他的話,“不,人就是對方殺的,如果你都認爲人不是對方殺的,你怎麼贏對方”不得不說,梁王的心態要是拿到現代商場上來,那妥妥是大贏家啊
駱文冉說道:“王爺,打贏官司是我駱文冉的強項,可你該知道,把黑顛成白,除了我的口才和詭辨之外,還要當事人渾厚的實力,否則成不了事”
“我沒實力”梁王放眼過去。
駱文冉被一眼掃得心驚:“王爺,我不是這個意思”
梁王收回警告的眼神,說道:“你給我記住,我請你來,就是要把黑的說成白的,只要黑的能說成白的就成了”
“王爺,墊揹人是誰”駱文冉再次問道。
梁王眼緊束:“你還要爲自己找退路”
駱文冉搖頭:“王爺,不是小的不盡力,這種事情,我得把各種情況都羅列進去,否則會被對方堵死”
梁王看着駱文冉很久,很久後才吐出一句話:“人是寧氏殺的”
“我明白了,王爺”
童玉錦一邊等夏琰和趙之儀消息,一邊到大理寺女人關押處,和那些被押的女犯聊天,雖然一開始沒人理她,但是她有耐心啊,不急不徐的坐在過道里,有時看看書,累了跟好奇的夫人聊天,第一天,她還要需要拿書裝樣子,第二天,乾脆不需要了,她成了這些夫人的拜託人。
拜託人就是拜託童玉錦爲她們帶話,帶什麼話呢,向夫家、嫁家懺悔的話,童玉錦一一同意,拿着筆墨爲她們書寫家書,就憑這一點,她打開了夫人們的設防,套出了不少話,雖這些話對她的案子看起來沒什麼作爲,但是童玉錦知道,往往看起來不起眼的某個細節,可能就是事情成敗的關鍵。
實在從夫人們口中套不出話來後,童玉錦把這個疑問放着,準備打聽第二拔人雜役。
當然,這些夫人們不包括怡心園的頭頭寧秋蓉,寧秋蓉一直坐在牢房內靜靜的聽着,見童玉錦沒有打聽到朱氏陪了那個男人,冷冷的偷笑着。
童玉錦收好紙張路過寧氏牢房,見寧氏不屑的看向她,她停下腳步,站在柵柱前往裏面看看,說道,“除了你,她們都跟我說話了,你想不想跟我說些什麼,說不定能爲你減輕些罪名”
“呸”寧氏恨夏琰的人打了她巴掌,連着也恨童玉錦。
童玉錦看着她搖了搖頭,“郡王家的媳婦啊,真是太粗魯了,難怪他們要休了你”
寧秋蓉聽到這話,突然跳起來,蹦到柵柱前,一副要吃了童玉錦的樣子,“你別得意,等你男人過了新鮮勁,看看你什麼下場”
童玉錦頭往後傾一下,好像很害怕的樣子,“爲什麼會有下場,我不認爲,但是你的下場好像不太妙,要不要我也給你的夫家或是孃家捎個信,讓他們過來聽聽你後悔的話”
“滾,你給我滾”
“惱休成怒,嘖嘖,這心胸這氣量嘖嘖,怎麼能在大家族中生存嘛”童玉錦真是氣死人不償命的樣子。
“你”寧氏不防童玉錦一語中的說出了她的缺點,孃家、夫家個個都說她氣量狹窄,沒有大家風範,突然之間歇斯里底,吼道:“那又怎麼樣,我還不是活得很滋潤,要男人有男人,要銀子有銀子”
“那到是”童玉錦微笑着附合道。
“你”寧氏沒想到童玉錦竟附合自己,真搞不清她什麼意思時,就在她搞不清時,童玉突然湊到發矇的寧氏跟前說道,“所以來了個比你厲害的女人,你有危機感了,所以咔擦”童玉錦用手作刀樣切了一下自己的脖子,說完後,緊盯着寧氏的面部表情。
寧氏的面部表情沒讓她失望,那一刻的驚恐失措雖掩飾的很快,還是被童玉錦捕捉道了。
童玉錦得到自己想到,迅速退了開去,微笑着朝寧氏揮揮手,出了牢房。
寧氏看着童玉錦微笑而走,不知爲何,後背感到發麻,彷彿見到鬼似的。
等童玉錦出了夫人們關押區域後,彭大丫問道,“夫人,人會是剛纔那個女人殺的嗎”
“有可能”
“爲何”
童玉錦邊走邊回道:“她有殺人動機”
“像你說的,怕朱氏頂了她的位置”彭大丫問道。
童玉錦回道:“有一部分原因”
“一部分,那還有一部分呢”
“有些複雜,我得理一下”童玉錦除了想到風花雪月,還想到了男人們之間的權謀隱諱。
彭大丫又問:“那你下面準備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