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先生”
東州府大獄竟然在不知不覺中成全了一對露水夫妻,這是不是有些諷剌
在夏琰和於文庭整治東州府官場時,童玉錦和趙之儀兩人分析、尋找肖會遂的貪污去了哪裏從肖家抄來的賬薄看,揮霍對上數的並不多,也就是說肖會遂有大半的貪銀不知所蹤。
童玉錦問道:“你覺得他的銀子去了哪裏”
趙之儀摸了摸下巴,“依我來看,可能藏匿起來,用金條的形式保值,留給後代。”
“後代”
“嗯”
童玉錦反問:“肖會遂會這樣做嗎”
趙之儀說道:“十成之中有七、八成男人會這樣做。”
童玉錦不贊同的說道:“肖會遂此人只是個會做官的庸吏,一個沒能力的庸吏不可能無緣無故佔着正四品知州位置久居不下,肯定有些不同尋常的門道。”
“你的意思是”
童玉錦抿嘴說道:“如果沒有好爹罩着,必然是靠銀子養着這個官位”
趙之儀冷笑一聲,“你分析的對,從江南調查的人差不多要回來了。”
童玉錦說道:“如果送銀子養官,你覺得他會送給誰,每年什麼時候送,是陸運,還是水路”
“我讓人去查”
童玉錦想了想,“肖府的人都抓了嗎,有沒有逃走的”
“沒有”
“我想見見肖會遂的庶務管事。”
“行,我去安排”趙之儀回道。
“嗯”
童玉錦和趙之儀見肖會遂庶務管事之前,先見了另外一個人,趙之儀問道,“爲何要見他”
“探話”
趙之儀說道,“可我覺得他不會告訴你。”
“沒關係,我就是去探探”
趙之儀揚了揚眉,兩人一起進了東州府大獄,見了誰呢可能有人猜到了,不錯,就是前通判安坤。
在大獄門口見到前來送飯的林氏,可惜看門的獄卒不讓她進來,無論她怎麼求都沒有用,無奈之下拿了幾個碎銀子,黑心的獄卒拿了她的碎銀子,然後說道,“把飯食給我,我幫你送進去”
林氏抱着食盒說,“妾身想親自送給夫君,請差爺行個方便。”
“給你方便了,我怎麼辦”獄卒一臉不耐煩。
林氏臉色黯淡,一副悲切的的樣子。
獄卒瞄了一下手中的銀子,叫道:“行了,食盒趕緊拿過來”
林氏不死心,仍然掙扎:“差爺,就讓妾身親自送進去,就這一次”
獄卒直接喝道:“喲喝,看在碎銀子的份上才讓你送,既然不要我送,那就回去”
“不,官爺,你收了”
“別在這裏廢話,要送就送,不送趕緊走人”
林氏拗不過獄卒,只好把食盒遞給獄卒,“差爺,請一定要送給我夫君,他已經好幾天沒喫過一頓像樣的飯食了”
獄卒偷偷瞄了一眼食盒,不耐煩的揮手說道:“知道了,知道了,趕緊走,別防礙我們辦公務”
林氏悲傷的離開了大獄門口。
林氏前腳剛纔沒多遠,大獄內,獄卒拿着食盒把裏面的飯菜跟其他卒子分了,說道:“果然是官家娘子,做出的飯食看着就有食慾,真是色香味俱全。”
站在拐彎處的童玉錦搖了頭,撇了撇嘴,“世態炎涼”
趙之儀哼道,“這些小卒子不地道,拿了人家錢財還不幫人家辦事”
“地道”童玉錦譏笑一聲,“公平、地道,從來都是針對實力相當的人,底層階級或是弱勢羣體從來只有被動接受規則。”
趙之儀挑眉:“我怎麼感覺這話是針對我的說呢”
“我可沒說”
“哦,最好別說,我跟你夫君可是一類人”趙之儀得瑟的說道。
“走吧,趙公子”
趙之儀和童玉錦進了牢房,安坤安靜的坐在稻草上,直到有人叫他,他才擡起頭,看到了童玉錦和趙之儀。
童玉錦說道,“安大人,你和肖大人共事多長時間了”
聽到問話,安坤瞭然一笑,“你想問銀子去了哪裏”
“是”童玉錦緊了眼回道。
安坤垂下眼皮:“跟我沒關係”
“當然跟你沒關係”童玉錦說道:“可你也想扳倒肖會遂。”
安坤擡眼回道:“已經扳倒,至於多一個罪名,還是少一個罪名,我不感興趣”
童玉錦嘖了嘖嘴,“輸不起的男人不好玩”安坤這是故意整童玉錦,不讓她輕意結了案。
安坤冷笑:“一個婦道人家說這話合適嗎”
“難道不是”童玉錦揚眉。
“男人之事,作爲女人,你是不是管得太過了”安坤譏笑着說道。
童玉錦微微一笑:“這個你放心,只要夫君不嫌煩,它就永完不會過”
安坤皮下眼不想理童玉錦。
童玉錦突然眉開眼笑的說道,“謝了,安大人”說完後抱了抱拳轉身走人。
趙之儀摸着下巴看了看走過去的童玉錦,又看了一眼一直坐在稻草上的安坤,然後揹着手出了安坤的關押處。
趙之儀走到童玉錦邊上,問道,“你明知道他不會回你,還來問,不無聊”
童玉錦回道:“有什麼辦法,他不說我也不能撬開他的嘴。”
趙之儀看向童玉錦,感覺不解。
童玉錦笑道,“得到有效結論前,我們都要做許多無用之事,明不明白”
“不明白”
童玉錦說道:“沒關係,我們去打聽打聽肖會遂的人脈,問問夏候爺和於先生,倒底是哪些人在給他打點,打點的這些人又是什麼樣的官職,他們直接收了銀子,還是通過第三方之手”
“行,那隻能等到晚上了,等子淳和先生回來。”
“嗯”
晚上回來夏琰和於文庭喫好晚餐後,童玉錦問道,“先生,最近這段時間,你們一直在衙門裏,有沒有聽到下面官吏說肖會遂走誰的門路嗎”
於文庭點了點頭,“下面之人說了好幾個,後來候爺分析了一下,幫姓肖打點的那個幾個官員都跟晉王爺關係不錯”
“你的意思是說,肖會遂的銀子有可能進了晉王府”
於文庭捋須說道,“有這個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