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體我也不太清楚,夏小開在大街叫人通知開公國府,並且萬祥大街上躺的死屍全都是夏琰的近衛。”
“什麼”趙之儀大驚失色,不再問了,抿了一下脣,“我馬上過去”
“嗯”萬繼玉說道,“我也帶千人禁軍支援”
“多謝”
“趕緊”
“好”
當趙之儀趕到夏琰身邊時,夏琰已經受傷了,但是十個蒙面人,才死了兩個,他揮了一下手,“上”
不論怎麼樣的高手也經不起人海戰術,十個黑衣人被當場解決,扯開他們的黑麪以後,才發現這些人的面貌異於中原人士,他們輪廓深遂、身形魁梧,膚色黝黑,竟是遼人。
趙之儀看了一眼夏琰,目詢他怎麼會這樣可是夏琰神色緊張,用劍拔着地上的死屍,抿嘴低頭不知想幹什麼,還是夏小開了解自己的主子,問道,“爺,你是不是想找活口”
夏琰擡眼,算是默認了夏小開的說法。
夏小開回道:“爺,這十人都死了,但是襲擊夫人的十個人有四個逃了”
聽到夫人二字,夏琰猛然叫道,“錦兒在哪裏,錦兒在哪裏”不停的掃着劍,顯得狂噪不安。
夏小開傷心的回道:“回爺,中浩正在河道邊找人”
“河道”夏琰邊上馬邊問道,“那邊”
“永寧巷後面”
沒等夏小開說完,夏琰的馬絕塵而去。
某座小山,山上小寺裏,佛龕前,一個老和尚擺了十方道場,盤坐在正位,唸經打佛,周圍的長明燈在寒冷的山風中竟逆風而亮。
道場中的燭火烘起的煙霧,竟漸漸幻化成影,影影綽綽,彷彿能讓人羽化而去。
靈明寺
明空和明月在山道口竟一句話都沒有說,朝相反的方向而去,他們的衣袍在蕭瑟的寒風中揚起圓潤的弧度,彷彿一輪當空照的明月。
京城
瑟瑟的寒風呼呼地刮過長街,吹起了地上的落葉,漫漫長街彷彿空無一人,只有寒風在街上徘徊。
誠嘉二十一年冬末臘月初,京城近衛禁軍共發動上萬人次,排空了永寧巷後面的小河,都沒有找到淳于候的夫人童玉錦。
淳于候夏琰一夜之間雙鬢泛白,死守在永寧河道,幾天幾夜不走,無論誰勸他都無動於衷。
天天和朵朵拽着夏琰的胳膊哭累了,躺在夏琰寬闊的胸膛掛着淚水睡着了。
開國公看着半死不活的兒子,苦悶的脫下鞋子抽打兒子,“你這個不肖子,不爲別的,難道不看看懷中一雙兒女,難道讓他們失去孃親後,還要沒爹”
夏琰木呆呆的看着已經被抽乾的河道,毫無反應。
開國公又氣又心疼,不停的抽着兒子後背,“你給我回家,回家”
趙之儀緊抿了一下嘴,伸手搶了開國公的鞋了幫他穿上,“伯父,你讓子淳靜靜,等他緩過這股勁了,自然就知道了”
“他知道個屁,一雙兒女在懷中他都醒不過神來,大冬天的,可憐了我的大孫子、大孫女”開國公眼中隱隱有淚光,強忍着不讓它落下來。
夏子成也嘆了口氣,“三哥對媳婦,母親你還沒有看到嗎除了他自己醒過神,沒有人能讓他醒過神。”
童玉繡看着呆在河道邊上三天兩夜的夏琰,低頭深深的嘆了口氣,不一會兒又仰起頭,仰起的雙眼,眼淚還是沒有止住,不停的留下來,袁思允拿起帕子給她擦了擦,“河都幹了,都沒有找到,也許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可是”童玉鏽哽住說不出話來,“可是可是周圍民居已經查了十多遍了,沒有誰家見到或是救起小錦,她”
袁思允跟着深深的嘆了口氣,眯眼看向遼闊的天空,命運爲何要如此捉弄人呢
京城皇宮
趙之儀站在誠嘉帝的龍案前,一臉哀傷,“聖上”
誠嘉帝批摺子的筆未停,說道,“子淳還是站在原地不動”
“是,聖上,再這樣下去,怕是”趙之儀嘆道。
誠嘉帝接着話說道:“怕是要倒下去,是不是”
“聖上,就算是鐵人也支撐不住”
誠嘉帝說道:“你不是說他懷裏有一雙兒女嗎”
“是”
誠嘉帝哼了一聲:“如果連兒女都不能讓他動一絲一毫的話,那就讓他去吧”
“聖上”
誠嘉帝聽到趙之儀的叫聲,停住了筆,擡眼,“有情總比無情好”
“聖上,臣不懂”趙之儀摸不透誠嘉帝說這話的意思。
誠嘉帝眯眼笑了一下,“懂與不懂又有什麼關係”
“聖上,那”
誠嘉帝沒有回趙之儀的話,卻放下手中的筆,叫道,“讓三法司的人來見朕”
“是”
趙之儀不解的看向誠嘉帝。
誠嘉帝從龍案上站起來,“他愛妻心切,朕愛臣之心也不少。”
“聖上的意思是”
誠嘉帝嚴肅的說道:“既然是爲了東州府的案子,那就用東州府的案子來了結吧”
“聖上可是”
“沒有可是”誠嘉帝緊眯的雙眼,光芒凌銳,氣勢迫人。
趙之儀連忙拱手退後了一步。
章府
章婉嫺找個藉口回了孃家,一到府裏就找到了章大人書房,“父親,父親,夏夫人遇害了,是不是真的”
章大人見女兒大呼小叫,皺了皺眉頭,“都是當家主母了,成何體統”
“父親,女兒在你面前放肆一下還不行嘛”章婉嫺撅着嘴撒嬌。
“你呀”
章婉嫺見章大人沒那麼嚴肅了,連忙上前問道,“父親,聽說夏候爺站在河道邊上都三天兩夜了,還沒有找到夏夫人嗎”
章大人點了點頭,“是的。”
“難道”
章大人捋了捋鬍鬚嘆道,“怕是凶多吉少”
章婉嫺跟着嘆氣,找了把椅子坐下,感慨說道:“夏夫人真是個奇女子,不枉夏候爺對她一往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