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譜還不小,一會兒沒了腦袋,看你還怎麼嘚瑟?”
他話剛說完,繡袍金甲、威風凜凜的許褚,就登上了城樓。
除此之外,他身後還跟着一文一武,兩個男人。
那武將雖然頂盔貫甲,卻是三縷短髯、神情恬淡、雙眼炯炯有神,頗有幾分儒將風範。
這應該就是徐晃徐公明瞭,衛仲道暗中思量。
而另外一個人,和衛仲道足有六分相似,只是多了兩撇黝黑鋥亮的小鬍子。
正是衛仲道“野生”的大哥,一直不曾謀面的衛覬,衛子覦。
許褚還沒開口,衛覬看向衛仲道的眼神,已經一片血紅。
他單手撐着垛口,咬牙切齒大罵道。
“衛仲道,你這畜生,滅了衛家,當衆活剮生父,我與你不共戴天。”
衛仲道冷哼一聲。
“衛家不仁,豬狗不如,衛某屠之,天經地義。”
“衛覬,休要廢話,白起,接着罵。”
白起也不管都快氣炸了的衛覬,而是朝換了身行頭的許褚大喝道。
“許褚,今天我要爲枉死的兄弟報仇,是爺們你就給我滾出來。”
看見衛仲道等人,好模好樣立於城下時,許褚就愣住了。
當日白起、狂鐵和夏洛特傷的多重,沒人比他更清楚。
衛仲道更是奄奄一息,隨時可能蹬腿斷氣。
才過了一天,夏侯惇還昏迷不醒,這幾個傢伙卻都生龍活虎的出來挑戰了。
不科學啊!
見許褚不語,白起大刀一指。
“怎麼着,封了上將軍,還把你的膽子給封沒了?”
“你若不敢出來,那就給我跪下磕三個響頭,興許爺爺一高興,還能放過你。”
他萬分戲謔的看着許褚漸漸冒火的眼睛。
“狗屁的虎癡,膽子還不如一隻貓,可笑。”
隨即,白起朝身後的軍士一揮手,衆人齊聲喝道。
“許褚,滾出來。”
“滾出來……”
許褚本就不是什麼好脾氣,加上白起這麼一激,頓時火冒三丈。
他抓起手邊的大刀,目眥欲裂。
“手下敗將,大言不慚,待我出城,將你拿下。”
他身邊的徐晃和衛覬,幾乎同時開口。
“仲康,不可。”
“上將軍,息怒。”
許褚根本沒有息怒的意思。
“讓開,一羣破磚爛瓦,有何懼哉?”
“休要攔我,當日我能將他們殺敗,今日就能摘了他們的腦袋。”
他瞪的溜圓的眼睛裏,除了火氣,全是鄙夷。
徐晃非但不讓,反而還上前一步。
“仲康,別衝動,你忘了衛仲道手中,還有種將元讓炸成重傷的怪東西?”
“你身爲虎賁上將,全軍仰望,你若出了什麼事,我如何跟丞相交代?”
說到那火箭炮,膽子比腦袋還大的許褚,也不禁打了個哆嗦。
他記得清楚,當時只見火光一閃,幾百個兄弟就上了天,夏侯惇更是重傷垂死。
他雖有萬夫不當之勇,但勇猛和不知死活,完全是兩回事。
但狠話放出去了,這個節骨眼上慫了,他這上將軍的臉,也就扔進了茅坑。
“那怎麼辦?”
衛覬冷笑,高聲道。
“上將軍不可輕動,衛仲道敗兵攻城,本就反常。”
“將軍身負三軍安危,斷不可中了賊人的奸計。”
他這話,其實是給守城將士們聽的。
如此,許褚的面子保住了,廣平也安全了。
見衛覬三言兩語,就攔住了許褚,衛仲道怒不可遏。
“白起,給我接着罵,喊破了喉嚨,也要將許褚給我罵出來,快點。”
火箭筒唯一一發炮彈,也報廢了,手握四萬積分的衛仲道,暫時也沒了啥好辦法。
白起清了清嗓子,剛要開罵,衛仲道突然心中一動。
“可能是這麼回事。”
他掏出只剩下一個筒子的火箭筒,一把朝城頭甩了上去。
“許褚,你出不出來?”
火箭筒飛出去的瞬間,衛仲道的心,都在不住的滴血。
五萬五千積分,就這麼扔了,爲把這該死的許褚引出來,我也是拼了。
一看見這玩意兒,許褚所有的疑慮,頓時分飛到了九霄雲外。
“公明,看見了吧,就是這東西傷了元讓。”
“衛仲道沒了它,那就等於野豬沒了獠牙,本上將軍何懼與他?”
“看我出城,如何斬了他?”
衛覬還沒開口,就被許褚堵了回去。
“子覦,不必再勸,斬了衛仲道,也是爲你一家老小報仇。”
“機不可失,放跑衛仲道,非但丞相怪罪,你也難再有雪恨之日。”
衛覬想了半天,最終一咬牙。
“如此,上將軍保重。”
家族大仇,不可不報!
他對衛仲道的恨意,早已滲到了骨子裏。
衛覬鬆了口,徐晃也不好再多說。
“衛仲道詭計多端,仲康不可大意,我爲你擂鼓助威。”
許褚哈哈大笑,說了聲料也無妨,纔對正朝城樓瞪眼的白起道。
“匹夫,休要張狂,看我斬爾狗頭。”
說着,他抓起手邊的大刀,帶上五百刀斧手,就下城而去。
看着隆隆洞開的城門,衛仲道的嘴角,隱晦的勾了起來。
“你終於出來了。”
面對手下敗將,許褚的笑聲更加狂傲了幾分。
“白起,既然你來送死,爺爺今天就成全你。”
見他舞刀而來,白起冷哼。
“孫子,爺爺今天是來給你送終的。”
說罷,他眼睛一瞪,就迎上了許褚的環首刀。
當——
兵器撞擊的火花一閃,雙臂幾乎失去知覺的白起,直直倒飛而出。
許褚擰眉一笑。
“送終,你你還不配。”
說罷,他戰馬一個健步,衝到白起面前,舉刀就砍。
“孫子,結束了!”
白起即將身首異處之際,一支通體漆黑、重逾百斤的鐵戟,突然呼的朝許褚飛了過來。
許褚無奈,只好暫時放過白起,打飛了直插胸口的鐵戟。
“是哪個暗箭傷人,算什麼本事,有種站出來。”
方纔這一下,典韋只用了不到三分力,因而許褚也並未看出什麼異常。
他慢悠悠從衛仲道身後走出,慢條斯理的拔出了插在地上的鐵戟,語氣更是輕描淡寫。
“許褚,可敢跟我鬥上幾個回合?”
衛仲道手下那幾塊料,許褚早就見過了,此人雖長相兇狠,卻也就是個無名小卒。
“也罷,今天爺爺就先拿你開開葷,再砍白起那孫子。”
說着,他掄起大刀,就朝典韋招呼了上去。
典韋獰笑,順勢就砍,但城上的衛覬,突然高聲道。
“此人深藏不漏,上將軍快退。”
這幾個月,他爲了報仇,一直在收集關於衛仲道的情報。
他偶然聽人提起,衛仲道的頭號戰將,正是個擅使雙戟、名叫典韋的彪形大漢。
這一嗓子,他幾乎用了全身的力氣,竟將衝鋒的許褚,給嚇了一跳。
但他不退反進,言語肅殺。
“子覦不必多慮,衛仲道手下,個個都是酒囊飯袋,有何……”
當——
啊——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