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仲道見狀,不禁呵斥道。
“蒙恬,還不快點走,等什麼呢?”
蒙恬的雙眉依舊緊緊的皺着,他又看了眼遠去的蔡文姬,才憂心忡忡的道。
“主公,救援老太爺的事,恐怕沒這麼容易。”
衛仲道嗤了一聲,不屑的道。
“區區上千黃巾兵,還都是喫不上飯的,衛某還怕了他們了?”
兩天前的晚上,他就滅掉了上千黃巾,這有何難?
蒙恬嘆了口氣。
“主公,屬下的意思是一旦我們在沛國附近動手,必將驚動曹休。”
“到時非但難以進城尋找大賢,若曹休大軍出城圍剿,主公的處境將非常兇險。”
若是想幹掉那一千多黃巾兵,就必然要動用衛仲道的箭塔和霸王槍。
這些玩意兒幾乎是衛仲道身份的象徵,曹休一旦得知,後果將不堪設想。
方纔情急之下,衛仲道已經忘記了這些,蒙恬這麼一說,他才如夢方醒。
可不去救援蔡邕,眼睜睜看着他被押往任城處死,蔡文姬那邊又該如何交代?
跟蹤這些人去任城,這也是不可能的,兗州亂作一團,他根本沒有時間可以浪費。
一旦任城的情況,和衛仲道不在的消息傳到魯郡,夏侯惇必定派大軍征剿任城。
虞姬的人馬究竟到沒到誰也不知道,憑廉頗手裏的不到三萬人,如何抵擋曹軍的攻伐?
最要命的事,這三萬多人中,還有一萬多是剛投降沒幾天的曹軍。
若是這些人臨陣倒戈,在背後捅廉頗一刀,任城勢必不保。
丟了任城,只有兩萬守軍的濟陰斷難以倖免,曹操針對衛仲道的包圍圈就會再度形成。
想想這些爛賬,和眼下蔡邕的窘境,衛仲道頓時有了種頭大如斗的感覺。
見他冥思苦想了半天,卻還是一籌莫展,蒙恬不禁嘆息道。
“若飛艇我們這邊,那就方便多了。”
對此,衛仲道也唯有苦笑。
從時間上算,后羿和典韋差不多就要朝夏侯充動手了。
這個時候將飛艇調回來,萬一二人身陷險境,又該如何脫身?
這可怎麼辦?
他對着方纔那幾個難民離開的方向看了看,突然想到了什麼,於是連忙對蒙恬道。
“有辦法了。”
蒙恬趕忙問道。
“主公,什麼辦法?”
衛仲道微微沉默了一下,似乎是在權衡,半晌纔開口道。
“而今時間尚早,我決定混進黃巾兵的隊伍中,找機會將岳父大人救出來。”
混進去?
蒙恬琢磨了一下,才捻着鬍子道。
“這能行嗎?”
打定了主意後,衛仲道也漸漸的自信了起來。
“姑且不說什麼天下黃巾是一家,就算爲了對付我,那些黃巾兵必定急於擴大規模。”
“我們這二十幾個精壯去投奔,換了你,你會不會同意?”
蒙恬下意識點了點頭。
“不錯,確實如此,請主公下令吧。”
衛仲道嗯了一聲,沉聲道。
“把大車都藏起來,追上方纔那夥難民,換上他們的衣服,馬上趕往西門。”
很快,打扮的跟叫花子差不多的二十幾個人,縱馬直奔西門方向而去。
“那夥黃巾兵就在不遠處,將馬匹隱藏起來,追上他們。”
衛仲道幾人追上去時候,那夥拿着鐵鍬、鋤頭各類兵器的黃巾兵,正在緩緩的行進着。
人數和難民說的差不了多少,約莫一千多人,個個面黃肌瘦、腳步都有些虛浮。
領頭的一個人走在最前邊,只留給衛仲道一個背影,根本看不清長什麼樣?
而隊伍的正中間,則被上百黃巾團團圍住,想來那應該就是蔡邕所在的地方了。
事情比衛仲道想的還簡單。
見他們從後方加入隊伍,身邊的黃巾只是不在意的看了一眼,連個開口詢問的都沒有。
衛仲道明白了,想來這上支千人的黃巾隊伍,也是一路上七拼八湊才湊出來了。
飯都要喫不上了,誰還有那個好心情,去管幾個不知從何處而來的難民?
這可就方便太多了,衛仲道暗暗的笑了笑。
他十分自來熟的朝身邊的一個大鼻子道。
“老哥,咱們這是要去哪啊?”
大鼻子同樣一臉菜色,根本就不願意、也沒力氣搭理他。
衛仲道反覆問了好幾遍,他才十分不耐煩的說道。
“任城。”
暗道了果然後,衛仲道也裝出一副左搖右擺、走不動路的樣子。
“老哥,咱們都快餓死了,不就近搶個村子刨點食兒,大老遠的去任城幹什麼?”
聽他這麼問,原本不耐煩的大鼻子,突然露出了個“你懂幾個問題”的神采。
“小老弟,到了任城,自然有的是好喫的,你就跟着吧。”
衛仲道一副八卦婦女的樣子,撓了撓腦袋問道。
“這話咋說?”
反正話匣子拉開了,對方也是跟他一樣的窮棒/子,大鼻子也沒太多忌諱。
他朝前方被衆人團團圍住的地方一指。
“看見了沒,聽說過衛仲道吧,就是前幾天剛攻破了任城那個。”
“被咱們兄弟圍住的,就是那個小畜生的老泰山,有了這張飯票,還愁沒飯喫?”
確定被圍的就是蔡邕後,衛仲道咧嘴一笑,假模假式的道。
“他奶奶的,這可太好了,任城那是多大的所在,以後咱兄弟再也不缺喫喝咯。”
他雙眼有些放光的說道。
不想那大鼻子看着他的眼神,竟然升起了一絲鄙夷,大鼻子冷冷的哼了一聲。
“老弟,格局小了,我們此去的真實目的,是借這老東西的由頭,趁機佔據任城。”
“你別看咱們現在人不多,可你得知道,這些人都是一兩天之內聚攏來的。”
“此去任城至少要走個八九天,你想想到時候咱們會有多少人,至少也得好幾萬。”
大鼻子的語氣,漸漸興奮了起來。
“到時再把衛仲道的老泰山往兩軍陣前一拎,姓衛的就算再厲害,也得乖乖讓出任城。”
“只要我們在任城站住腳跟,就能找機會滅了衛仲道,給死去的鄉親們報仇。”
說着,他就將衛仲道如何讓兗州顆粒無收的事,簡單的說了一遍。
知道了對方部署的衛仲道還沒說話,身後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突然翻滾着傳了過來。
他下意識一回頭,就看見了漫天的煙塵,和遠處大旗上那個隱約可見的“曹”字。
“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