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將軍,該說的朱某都說完了,還有什麼指教?”
衛仲道上前兩步,一副看穿一切的樣子。
“先生,恕衛某直言,你不姓朱,你本名諸葛亮,道號臥龍先生,可是?”
諸葛亮心中一動,看來這衛仲道早就知道了的真實身份,只是不曾言明罷了。
可是還是那個老問題,這個雄踞北方的霸主,怎麼會知道他的名字?
爲了搞清楚心中的疑惑,諸葛亮也沒有繼續隱瞞下去,他微微一拱手。
“不錯,將軍說的是,在下就是諸葛亮,這下我可以走了吧?”
以退爲進。
承認了就好,衛仲道呵呵一笑。
“先生經天緯地之才,卻隱身於窮鄉僻壤之中,這豈不是辜負了生平所學?”
“衛某不才,想請先生出山,解民倒懸,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見諸葛亮不說話,而是靜靜的看着他,衛仲道接着說道。
“衛某之前就說過了,此次衛某甘冒大險前來沛國,就是爲了營救先生。”
“先生雖身在山野,但衛某聞先生大名,早已是如雷貫耳。”
“日前聞先生蒙難於此,這才星夜趕來救援,衛某拳拳之心,還請先生明察。”
他看着諸葛亮的眼睛,似乎早已猜出對方心中所想,他接着說道。
“至於先生大名如何傳入衛某耳中,衛某身爲一方諸侯,想知道這些並不難。”
其實方纔諸葛亮在城中的表現,衛仲道明白,那就是種變相的不信任罷了。
被曹休關了這麼久,放在誰身上,這都是正常的反應。
就算看在諸葛亮的大名,和那120點的智慧值上,衛仲道也不會跟他計較這些。
諸葛亮微微頷首,輕描淡寫的道。
“原來如此,衛將軍手眼通天,更兼時刻要注意各方動向,這就不奇怪了。”
“只是在下尚無出仕之心,還請將軍體諒,告辭了。”
見他又要走,衛仲道再度阻攔道。
“且慢,先生你高臥隆中引而不發,無外乎是在等待明主降臨。”
“衛某不才,卻也有解民倒懸、匡扶漢室的報國之志,還請先生留下助我一臂之力。”
諸葛亮又一次停下了腳步,他似乎來了興致。
“如此,就請衛將軍給在下說說。”
有門。
衛仲道整理了一下思緒,便開口道。
“自打黃巾起義以來,大漢烽煙四起,九州民不聊生。”
“諸侯爭相割據,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所有人皆言匡扶大漢,卻都在爲自己謀利。”
諸葛亮似乎聽見了什麼笑話,他嘴角有些輕蔑的勾了勾。
“難道衛將軍不是如此?”
衛仲道卻根本不生氣,只是眼睛也不眨的編着瞎話。
“不然,衛某自河東起兵,並非是爲了自己,而是爲了傳承了四百年的大漢。”
諸葛亮也沒說啥,只是朝衛仲道伸了伸手,一副“繼續你的表演”的樣子。
衛仲道笑了笑,接着說道。
“若是按先生所言,衛某是爲了自己,衛某短時間內絕對不會領兵南下兗州。”
“先生也知道,如今北方的幽州、幷州和冀州,都已被衛某收入囊中。”
“若衛某欺心反天,大可向西攻破涼州,如此北方衛某將再無敵手。”
“到時衛某隻需緊守各處關隘,就可舒舒服服的做個土皇帝,進而虎視中原天下。”
“可衛某非但沒有如此,還引兵直指中原,與實力最強的曹操一爭長短。”
“爲何,就是因天子還在曹操手中,衛某每每思之,皆是切齒拊心,不能自已。”
“先生可能不知道,當日那曹阿瞞曾以天子之名,封衛某爲幷州刺史、車騎將軍。”
這事諸葛亮當然不知道,因爲這根本就是衛仲道胡編的。
“但衛某果斷決絕了,爲何,因爲曹操是賊,禍亂天下的逆賊。”
“衛某雖出身商賈之家,卻也懂君臣大義,豈能爲區區官職就與逆賊同流合污?”
“非但如此,衛某還要徹底將曹賊剿滅,還天下寧定。”
“衛某生平所願,就是將天子從曹賊手中請回,還社稷於宗廟,復我炎漢天下。”
說到這,他有些憧憬的嘆了口氣。
“到了那時候……”
諸葛亮聽的有些入神,下意識問道。
“到那時如何?”
衛仲道的眼睛裏,還是充滿了憧憬,甚至是渴望。
“到時衛某就可功成身退、馬放南山,帶着琰兒過幾天舒心的日子了。”
看着他“真誠”的眼神,忠於漢室的諸葛亮,心中又是狠狠一顫。
“衛將軍此話當真?”
衛仲道單手指天,神情更加肅然了幾分。
“黃天在上,衛某若有半句欺心之言,必遭天打雷劈。”
從現代科學來講,發誓跟打雷沒有半毛錢關係,說出這些他根本沒有任何心理負擔。
見諸葛亮再度沉吟,衛仲道趕緊又將話頭拽了回來。
“話又說回來,衛某雖有大志,卻苦無大才襄助,這纔在兗州屢屢受挫。”
“先生當世奇才,胸懷韜略,更兼忠於漢室,衛某萬分敬佩。”
“這才冒着巨大的風險將先生從城中救出,還請先生不棄,助衛某完成這小小的心願。”
諸葛亮掏出插在腰後的羽扇,微微的扇了兩下,卻沒有說話。
見事情有門,衛仲道接着說道。
“先生企盼英主,衛某不才,起兵不到三年,大漢十三州已經有三個半被衛某討平。”
“今春兗州顆粒無收,百姓爭相向幷州、冀州逃難,若非民心所向,百姓豈能如此?”
“先生再恕衛某說句實話,大漢如今剩下的幾路諸侯中,能救天下的也只有衛某了。”
諸葛亮擡起頭,看着衛仲道的眼睛。
“依衛將軍所說,孫仲謀、劉玄德等皆碌碌之輩,整個大漢只有你一個真英雄了?”
衛仲道一改方纔的恭謹,豪氣十足的道。
“孫權坐鎮江東六郡八十一州,雖兵精糧足,卻與中原隔着長江天塹。”
“自打孫策起,江東儼然成了獨立的王國,讓他們爭天下尚可,救社稷就想多了。”
“劉備起兵十幾年,卻只有徐州六郡,等他迎回天子,還不如等曹操老死。”
“至於荊州劉表、益州劉璋、漢中張魯,皆不足道。”
“放眼天下,有能力更願冒險跟曹操一爭長短的,也就只有衛某了。”
“只要衛某討平兗州,再將青州、涼州、司隸和豫州通通攻破,大漢勢必中興有望。”
說着,他的眼神也漸漸睥睨了起來。
“先生以爲衛某方纔所言,可還有幾分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