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孃親害我守祭壇 >第32章閬風山流光易渡 今倏四子已行立2
    閬風的同門中,聿沛馠算是與秦寰宇交往較密的,至少對秦寰宇來說是這樣的。

    秦寰宇性情本就薄名淡利,對所有事物都漠不關心、淡然置之,從沒有喜或不喜之分別心,但聿沛馠真是個例外,讓秦寰宇多年來養成了一聽見聿沛馠的聲音就蹙眉的習慣。

    可是呢,用聿沛馠的話來講,穆遙兲過分聽話又刻板,對閬風禮教恪盡職守,師父不在跟前的時候還得提防着他來管束着自己,時不時的就得唸叨幾句“凜守禮度,無玷聖門”,着實聽着躁耳。

    聿沛馠也瞧不上與自己同胞的聿姵羅,準確來說是二人相互間都瞧不上彼此,用聿沛馠的話來說:“到底哪兒來得那股驕矜勁兒,若是與生俱來,我怎就沒有。”

    其實秦寰宇也明白,也不是自己與聿沛馠有多麼知交或多麼投機,只是這閬風之上相談尋覓無人而已,但凡能有個能與他暢談的,他又怎麼會總往全閬風以敦默寡言、淡漠冷寂而聞名的秦寰宇的卻塵宮裏閒遛。

    自打聿沛馠聽聞了曾有人見過靈臺有仙女的身影,就一直念念難忘,時常夜裏提了酒罈就往卻塵宮去,一邊走還一邊要埋怨兩句,說是與木樨宮在位置上恰是一對角,距離上也最遠,溫好的酒怕是去了都得涼了。

    秦寰宇正正襟危坐在桌案前,襯着月色秉着燭光,一手執書,另一手輕研古墨,又執了筆在紙上或勁健或婉轉,兼納乾坤。

    忽然一陣絲絲冷風吹過,敞開的窗子發出“吱吱”聲響,秦寰宇面前的燭火淡淡閃爍,書上的字也跟着變得朦朧起來。

    秦寰宇心中一句“又來了”,長嘆一口氣,果不其然,卻塵寢室的玗琪樹木門被一腳踹開,聿沛馠懷裏抱着酒罈嬉皮笑臉走了進來。

    秦寰宇不需擡頭便知是他來了,放下毛筆用手支撐額頭,一臉無可奈何之相,只得把手裏的書往桌案的角上胡亂一甩,加深了呼吸又嘆出口氣。

    “你瞧,我是不是來的恰是時候?”聿沛馠一邊舔着笑臉進屋,一邊勾着腳尖挑起門邊關上寢室門。

    聽到秦寰宇的長吁聲和那蹙着雙眉的無奈之色,聿沛馠知道自己又討人家厭了,但是沒關係,聿沛馠自己喜歡就好,反正一貫如此。

    每回這樣的夜裏都是聿沛馠一個人在念唸叨叨,秦寰宇多是在耐着性子聽他抒發心情,罕見能有迴應,可是聿沛馠還是很高興有人聽自己宣泄心中的感慨,總好過真的說給一頭牛來聽吧。

    秦寰宇從來也不多問,譬如聿沛馠每回都是從哪裏弄來的酒,畢竟閬風督率訓律中是嚴格禁酒的;譬如聿沛馠的話題中爲何總是圍繞戲文中女子的顰笑姿嬈、紅塵中的繁華喧囂。

    而秦寰宇的不多話,這也正是聿沛馠最樂於跑到卻塵一解惆悵風情的原因。

    此夜的話題也自脫離不開這聿沛馠心中的如花美眷,幾杯下肚,他便開始攤手攤腳,口中頻頻念着:“婀娜少女羞,歲月無憂愁。時光不待人啊。”

    秦寰宇自小與他一同長大,又經常見他這副樣子,便知已有五分醉意,秦寰宇依然蹙着眉頭忍耐着,因爲喝了酒的聿沛馠比酒醒時候更加無賴,攆也攆不走。

    “卻塵宮主大人,你說那日童兒所見靈臺的仙女是否當真?”聿沛馠紅着臉望着窗外,眼中沁滿溫情,含情脈脈。

    “話說起來,你不覺得奇怪嗎?全天下皆知咱們的師父娶了天下第一美的美人兒天香夫人,師母雖已過世許多年了,但他二人留有一女,咱們自小就日日居於閬風,卻從來沒有人見過她啊。你說她會不會也是一個美人兒啊?你說她是否居於靈臺啊?”

    聿沛馠仰着頭,他知道這是自己在自問自答,也沒期待過秦寰宇會有什麼迴應。

    果然,秦寰宇低着頭不做聲。

    “你們大家竟然都不奇怪靈臺裏都有什麼,那裏可是閬風之巔啊,萬一真的有仙女存在呢?你們就都不好奇嗎?”

    秦寰宇終於擡頭與聿沛馠對視一眼又躲避開,仍舊面無表情,不作回答。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