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孃親害我守祭壇 >179弱水庵內風波惡 激計都怒海翻濤6
    大火焚燒的菸灰碎屑飄揚在祧廟上空,紛紛揚揚,又飄散而落,恍恍惚惚之間計都似乎又回到了幼時弱水庵的槐樹下,槐花似雪輕輕飛舞,同姐姐在樹下素潔嬉戲。

    難道這次是自己真的要死去了嗎,計都心中雖有怨恨不甘,但又有些釋然,也好,自己也累了,這樣死掉應該也挺好,姐姐不在以後,自己也着實找不到活下去的意義。

    計都徹底閉上眼睛,等着死亡的判決,夜風夾雜有被自己殺死的遊魂們的嘶啞聲,以及他們瀕死前猙獰的臉孔,似乎一同咆哮而來,可是計都並不在乎,也絲毫不畏懼,因爲他們該死,全都該死,就算計都化成了鬼,還會再抓他們出來、殺剮他們千千萬萬遍。

    若論自己唯一遺憾的,那便是死前沒能殺死?華的欒首陽,他纔是招致一切禍端的源頭。

    一想到欒首陽,計都的徹骨憎恨便暴戾而出,不行,他不能死。

    計都重新支撐眼睛,緩緩睜開,少女手腕間的鮮血已如斷線的殷紅珠子一般顆顆滑落,化作一朵朵嬌豔的花朵迎面滴在計都的臉上,滴到計都的乾澀開裂的脣邊。

    一滴、兩滴,最終融成一道血流,沿着少女的指尖一直滑落下來。

    計都吸吮着她的血分,竟是清爽甘甜,醇甘似酒,又似清涼山泉淌過乾涸的河道,溫潤滋養着他,只是委屈了傷骨支離的她,每硬拖着計都艱難前行一步,腳下都踉蹌欲墜。

    造化弄人,機緣湊巧,少女拖着計都將他安置在了西郊殘敗的草菴之中,這弱水庵的蕭條也是計都一手所致,他殺光了這裏所有的生命用以祭奠姐姐,乃至一隻臭蟲、一條狗,而現今兜兜轉轉,又被帶回了這裏。

    其實計都早就看透這混沌世間並無什麼巧合,不過是“必然”在某種因果下轉換了一種形式出現,即便面前救下自己的少女與姐姐的身影都瞬間的重疊,若她果真是?華之人,計都便絕不會手軟,必殺之。

    怪也只能怪她錯投了門派,但可念及她曾救計都一場,或許可以允諾她留一個全屍,又或者給她留一襲棲屍之所!

    計都的臉上瀰漫着誘人而恐怖的氣息,從他的身體裏透出血腥的殺氣,他曾經在這荼蘼世間迷失過、掙扎過、希冀過,最終都沉淪爲絕望,被虛僞和醜惡吞沒,煉化成現在的狡詐涼薄的自己,這可怨不得他。

    計都嘴角揚起,露出絲絲縷縷諷刺,挖苦着這該死的世界,月光映射在他的耳際,黑色寶石耳釘顯現淒厲寒光。

    ……

    墉城滿庭軒的客棧內,聿姵羅氣鼓鼓地坐在自己的客房內,她已換下了那襲被聿沛馠戲謔爲“鳳凰”的裝束,將那套華麗麗的曳地盤金石榴嬌花裙胡亂地丟在牀上,換回了平日裏那襲硃紅色薄紗錦裙。

    原本想要趁着今夜的掩春山對秦寰宇表露愛意,哪想波折不斷,其中大部分皆是託了那“鳳凰”尾巴的累及,以至於在楓曲橋西的時候眼見着秦寰宇行入人流,自己偏又追趕不上,甚至連秦寰宇和殷攬月何時又湊在了一塊兒,自己也不曾瞧見。

    直到鑑花會結束,眼見着秦寰宇逆着人流朝着展花臺而去,自己這身繁瑣行頭舉步維艱,更別說去追他了,所以只得先行回了客棧等候。

    聿姵羅在房內來回踱步、坐立難安,這許久了,不僅秦寰宇沒有回到客棧,聿沛馠、甚至殷攬月也不見了蹤影,相較他們的安危看來,聿姵羅更擔心的是秦寰宇和殷攬月是否又在一起。

    看着銀月西移,聿姵羅心中焦躁,終於還是敲響了穆遙兲的房門。

    穆遙兲很快便將房門敞開,衣衫未亂的出現在聿姵羅的面前,看起來絲毫沒有睡下休息過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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