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男人一罵,嬌娘冷冷地看了男人一眼,反而冷靜下來。
嬌娘是一個長相普通的女子,她的眼睛本不大,小而鋒利,單眼皮,因爲痛哭而鼓腫的金魚眼忽然圓瞪着男人,迸發出電閃雷劈般的威力,震懾着男人,好像要喫人一樣。
嬌娘一臉厭惡鄙夷的甩開男人的手,直勾勾瞪着男人說道:“我沒瘋,我就是願意!這位姑娘可是做了連我一個生母都做不到的事情,我甚至都不敢在番紅喚‘孃親’時抱一抱她,我枉做人母,你更不配做番紅的父親。”
嬌娘撲通一聲跪倒在攬月腳下,眼睛在眉毛下炯炯發光,緊緊擠在浮腫的眼皮下,說道:“姑娘,作爲母親我有愧。我家番紅願隨姑娘試藥,若是番紅有事,大不了我便隨她同去,縱不會再讓她離開母親了。”
攸關性命,刻不容緩,攬月點頭,立刻使人去將混了銀邊翠的藥劑熬煮出來。
......
兩個村中姑娘前後腳的盛出兩碗濃褐色湯劑上前,攬月平靜地看了一眼,取出一顆花種平置於地上,先後施動種物速成和催花二術,一株淡紫紅色小花瞬間妖嬈綻放,節節生細葉,花狀如蓮,卻僅有半邊。
攬月指尖稍一用力,將花折下遞給嬌娘道:“此花乃半邊蓮,又叫急解索,可應急解毒用。待你女兒疫症得緩,便可用它爲我解毒。”
說完,攬月接過一碗湯劑一飲而盡。
他很清楚,攬月再一次爲自己扛下了一個本應由君王肩負的職責,這讓嵇含感到無地自容。
嵇含看了看秦寰宇,焦躁道:“我不攔這蠻丫頭也就罷了,怎麼連你也不攔着她。”
秦寰宇的瞳孔微微一縮,一句話也沒有,他的眼神冷冽,深如寒潭,旁人根本無法探知其心中所想。秦寰宇半晌無語,渾身散發着蕭殺之氣,嵇含腦海深處求生自保的本能在隱隱警告着他,此時斷然不要靠近秦寰宇。
嵇含被這種異樣感覺搞得汗毛豎立,心裏發毛,腳底雖是穩妥踩在地面之上,腳尖卻不由自主地踮起,摩挲着地面一點點向後挪去,嵇含忽然感覺撞上了什麼東西,低頭一看,竟是小葵。
對了,青魘饗鬼感受人的怨恨之氣最爲敏感,小葵明顯是與嵇含同樣感受到秦寰宇身上發出的危險信號。
看見攬月將毒藥飲下,族長終是在嬌娘祈求的目光下鬆了口,示意族人給番紅照樣飲下湯劑。
這時如果有人從高處俯視嶺頭村的校場,會發現那裏出現了一幕怪異的對峙局面,一邊是抱着小番紅的嬌娘,一邊是盤坐在地斜靠在秦寰宇身側的攬月,而族長站在兩方正中的位置,儼然一副審判者的肅穆身份,村名們自然紛紛涌向了嬌娘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