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孃親害我守祭壇 >298人詫奇芳入花卿 茶間迴廊會卜遊1
    原先在巖穴和嶺頭村裏雖說備嘗艱辛,無暇顧及那刺顏在攬月氣息微偃時,夢境中所說的話。如今無拘無束,安靜閒逸,顏姨那句“殺了秦寰宇”的話不免又重新迴盪在攬月的腦海。

    穆遙兲他們並沒有察覺攬月的異常,卻逃不脫秦寰宇的眼睛,秦寰宇發現攬月時而悠然閒適,春風和煦,時而滿懷心事,憂思惆悵。最初以爲她是太過疲累一直未能緩息調養過來,可是卻總覺得攬月在有意躲避自己的關心,心中疑惑。

    ……

    花卿城位於墉城東南方向,越是靠近那裏,春意愈加盎然,到處綻放着明媚的陽光,沿途的花草樹木也多了起來,綠苕嫩芽隨風輕柔拂動,夾雜溼潤泥土的淡雅芳香飄然而至。

    花朵繽紛肆意,炫耀着五彩顏色,香氣陶人心脾,吸引着鳥兒和花蟲,沉醉其間,鳴唱着清脆悅耳的歌聲。

    清冽春風翩然而至,拂過攬月的臉頰,掠起她煙紗般的長髮,如夢如幻,引得錯身過路之人頻頻駐足回眸。

    聿沛馠心中不快,展了雲影扇遮於攬月面前,圓瞪着眼睛驅趕圍觀人羣。

    秦寰宇斜睨聿沛馠一眼,默不作聲,任由他去。

    聿沛馠的這一舉動反而搞得攬月行走不便,便想方設法繞行開聿沛馠身邊自行行走,哪知聿沛馠跟得頗緊,一時還甩脫不掉。

    聿沛馠連忙找個話題諂笑着再次湊過去,說道:“小騙子,之前倒是小覷了你的種物速成之術,以爲最多開個花兒結個果兒,或是種個凌霄花梯,沒想到嶺頭村一戰用處竟然如此之大啊。還有你那醫術,是跟哪位仙師學得啊,沒想到藥到病除,還真有兩下。”

    攬月下山前,雲牙子曾叮囑過不到萬不得已不可透露他的名字,故而攬月只聽不答,只顧前行走路。

    聿沛馠不罷休,繼續問道:“嗨,跟我說說唄,我屢次下山四處任務遊歷,還沒見過有你這般偏門術法之人呢。”

    聿姵羅插言道:“你說種物速成術乃偏門,你那走筆成真術又算什麼?歪門邪道?”

    “我又沒同你說話,你怎的又來擠兌我。”

    “我這叫仗義執言,哪有你這麼多心事之人。”

    聿沛馠和聿姵羅二人又吵了起來,攬月本想勸阻,卻忽然想到有問題可以問詢一下聿沛馠,於是道:“你說四處遊歷,那便是去過的地方許多嘍?”

    聿沛馠點點頭,說道:“是啊,寰宇和遙兲也經常被派出閬風執行任務,我們去過的地方都不少,怎麼了?”

    攬月問道:“那你們可曾聽過有一處叫做隅谷的地方?”

    “隅谷......”聿沛馠一臂橫抱胸前,一手抵在下巴上,斜望着天空方向,認真思索了半天,還是搖了搖頭說道:“隅谷是哪裏,還有點兒其它信息嗎?”

    攬月神色有些失望,凝眉搖頭道:“沒有其它信息。對了,那除了閬風靈臺,可見過刻有‘清露霏微’或者‘暮雲熔金’之處?”

    “也不曾啊見過啊,既然你沒有其他信息,那總該知道是從何處聽到隅谷這處地名的吧?”聿沛馠道。

    攬月不回答,總不能告訴聿沛馠說是自己是彌留之際在夢中夢到的吧,只好用問詢的眼光去看穆遙兲和秦寰宇,二人也是搖頭不知。

    秦寰宇心知攬月不會無緣無故聞及此處,下山以來自己從未離開攬月身邊,並不曾聽聞隅谷此地,想來攬月特意隱藏起來的心事,必定與此有關,可是“清露霏微”......世間在哪裏還會有第二個“清露霏微”呢?

    行至未時三刻,剛過了大中午頭,閬風五人便自西門進入了花卿城中,花卿城顧名思義,鮮花遍地,彩霞漫天,花瓣紛飛於空中,香氣瀰漫。

    花卿城有“傾城”之意,又有“客卿”熱情相迎之心,故而爲名。

    城中以芍藥花而聞名,花卿城民對芍藥的熱愛體現在方方面面,以芍藥滋補入藥,以芍藥製作花鈿,以芍藥薰染衣裙,以芍藥釀酒,就連女子出門髮髻處都要別上一朵芍藥花。花卿城雖不如墉城富饒,但亦有自己的特色,美如人間仙境。

    穆遙兲走在最前,沿途詢問着城內最大客棧的方向。不知是不是出於錯覺,穆遙兲總是感覺今日的花卿城人跡寥寥,沿途酒家慘淡經營,略有些奇怪。花卿城景緻優美,在世間以收納遊覽旅客聞名在外,許多詩人才子,酒客佳人都願不遠萬里來此一睹芍藥花叢幽香馥郁,蝶舞滿堂的春日盛景。故而往日皆有各地來客聚集於此流連玩耍,甚至來此覓得一段佳期偶遇。

    根據路人的指引,穆遙兲等人很快便尋到了花卿城內最大的客棧——“洞庭春色”。

    五人只是站在客棧門前,便已被客棧裝扮及外圍景緻看得嘖嘖稱讚。其中以攬月和姵羅二位姑娘家爲甚,洞庭春色不僅名字猶如描寫仙境,就連門外的裝修也格外引人。環繞在客棧門前是密密叢叢一尺多高的淡粉芍藥,幹粗葉茂,蓓蕾一顆顆綻在枝頭好似晨起露珠,一半的花瓣已伸展開來,瀲灩微霞,盪漾春心,粉色花瓣透着水色光澤,嬌媚卻不乏素雅。

    客棧大門是敞開式的,也不設圍牆,只留了與芍藥花等高的木質柵欄作爲格擋,上面廊柱鏤空,敞開式的大窗,每兩根柱子之間便以芍藥色的薄紗帷幔掛起,權當是種若隱若現、似遮非遮的窗幔,但凡風過薄紗輕擺,便會有數只彩蝶隨着它起舞,站在客棧外向內一望,總會有種美人在其間或舞裙或嫺逸休憩的唯美遐想。

    聿姵羅看着這般曼妙唯美的洞庭春色,興奮地挽起攬月的胳膊,二人先行跨了進去,一對中年夫婦立刻迎了上來,看他們身上的裝扮格調與這客棧一致,便知必是老闆和老闆娘了,夫婦二人詢問來人有何事。

    聿姵羅眨了眨眼睛,奇怪地問道:“進客棧還能有何事,當然是住店咯。”

    老闆娘頭上簪着一隻正紅色的芍藥,先開口道:“抱歉了姑娘,我們這裏今日客房皆滿,還請諸位另擇住處。”

    聿姵羅往客棧裏面探着腦袋巡視,問道:“客滿了?我怎麼看着冷冷清清,毫無客人的住宿聲啊,再說了,你這客棧上下三層,如此規模怎的也得有三十間客房吧,我們就只要五間來住,還騰不出來嗎。”

    這次換客棧老闆說話,他道:“諸位有所不知,有位客官七日前便已將我客棧包下,給足了銀子說是在此等人,我們既收了那位客官的錢財,自然就算有空房也斷然不能讓旁人再入住了啊。”

    “啊?出手如此闊綽啊,誰啊?”姵羅道。

    “誒呦姑娘,這是客人的私密之事,我們夫婦也不好多言啊。”

    “這大約是卜遊了吧。”穆遙兲說道。

    “咦?諸位是......”老闆聽到卜遊的名字有些意外。

    “哦,我姓穆,您那位客人可曾提到所等何人?”

    “姓穆?可是謙沖自牧的‘牧’?”老闆身材矮小,心眼卻足,試探道。

    “非也,穆如清風之‘穆’。”穆遙兲順和道。

    “誒呦,是貴客到了啊,看來五位便是客官等待多日之人。”

    老闆說着便招呼着客棧夥計引着穆遙兲五人入住上房,被穆遙兲先一步止住了,穆遙兲道:“這個倒是不急,我想問下,這位姓卜的客官人現在何處?”

    老闆聽穆遙兲這麼一問,便往店門口走出幾步,擡頭望着天上的日頭,回身道:“卜公子先前幾日不太多外出,近來幾日經常外出來來回回的,今日不知是一早外出的還是昨晚外出了便一直未歸,反正我們早上醒來便沒見過他了。不過看這時辰,差不多也該快回來了。”

    穆遙兲擰着眉回想起卜遊信中提到的說自己近日也有些事情需要處理,心想這應該便是他頻繁出入客棧的原因了吧,於是對老闆揮揮手,指着大堂一張供客人茶飲休憩的方桌說道:“那我們還是於此等他回來,先不着急入住客房,麻煩老闆給沏壺茶水。”

    老闆立刻應承下來,招呼了夥計儘快去辦。

    穆遙兲五人於桌前落座,就在幾日前,這樣的場景出現在墉城浮生寂裏,僅僅隔了幾日而已,就如隔了數月之久,看來下山以來經歷的事情還是太多。

    攬月想到馬上就要見到以閬風爲尊的暘谷派掌門獨子,心中頗有些緊張,明明洞庭春色中繁華美景,也無心去看,兀自低頭抿着茶杯裏的茶水。

    “誒呦喂,這婪尾春茶果然如相傳的那般芬芳四溢,好茶啊。”聿沛馠驚喜道。

    “月兒?”秦寰宇注意到攬月心緒不安,輕喚道。

    聿姵羅斜眼偷瞧着秦寰宇。

    “啊?”攬月回過神來,手中的茶杯沒拿穩,茶水溢灑出來,慌忙擦拭。

    聿沛馠也發現了攬月的神色異常,問道:“你這是怎麼了,這麼好的婪尾春茶都被你浪費掉了,尋常人若是不來花卿城,可趕不上這麼好的春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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